南城兵马司指挥使高义厚带着一众侍卫不眠不休地追踪,终于寻访到在离京城五十里外的山坳中,最近来了一伙飞贼,个个身高体壮,吓得周围的老百姓皆不敢到山中砍柴狩猎。
高义厚即刻带着人赶到山坳,果然寻到了高蓉,只是飞贼早已经杳无影踪了。
平康侯府当天便封锁了消息,只是当时毕竟侍卫繁多,回到府中家里下人人多口杂,何况路上也有不少香客,再怎么捂着,平康侯府的大小姐被掳走的消息也还是不胫而走了,何况,如今又回来了,这其中的猜度真是够丰富多彩了,京城里再次沸反盈天。
有人说当时找到的时候,高蓉衣不蔽体,奄奄一息。
也有人说高蓉的身上红紫交加。
更有那大胆的妇人穿凿附会,将高蓉被飞贼如何凌辱说得跟亲眼见到一样,高蓉那下身都不堪入目了。说到精彩处,那些妇人便会捂着嘴笑将起来……
真是三人成虎,高蓉即便没有被玷污,在京城的名声也荡然无存了,甚至那些下流猥琐之人,还肖想着纳了家去做小妾,一时高蓉又在京城中老男人的心中成了香饽饽。
当京城里水滴烹油一样炸锅的时候,高蓉在平康侯府中倒是出奇地安静,没有愤恨、伤心,每天照旧吃睡,府中上下皆以为她受刺激过重,在她面前说话总是小心翼翼,她身边的丫头仆妇更是胆颤心惊,如同守着一堆炸药,怕一不小心便粉身碎骨。
然而这样静悄悄地过了几天,高蓉突然找到平康侯,言说自己遭此劫难,显然是前世今生修得福分不够,她也要效仿花其婉,进宫待发修行。
“胡闹,那宫中修行是想去就能去的?若折子真递上去,皇上一道谕旨便将你打发到道观或寺庙里去,你去是不去?”
平康侯毕竟在皇城根下活了大半辈子了,皇上的心思岂能不知?若能看上高蓉,还能等到了今日,况如今高蓉贞洁已失,别说是修行,就是到宫中做个女官也不够资格。
看到高蓉已经是泣不成声,到底还是疼爱孙女,不忍将这些说白了,便缓了声气儿说:“你如今这样,更要挺着腰板做人,过段时间风声就过去了,到时候祖父给你张罗一门好亲事,京里自然不行,远着些谁又能知道?嫁人之后过好过殆全靠自个儿,你向来心智过人,祖父相信你能过得好的。”
这还真一番疼爱孙女的想法,只是人一旦钻了牛角尖,谁都拔不出来。
“祖父,孙女快要受不了了,别说外面的人的眼光,就是府里人的眼神都快要将孙女压垮了,孙女再不离开就要疯了。”
自己的一番苦心,高蓉显然没有听进去,平康侯再怎么疼爱孙女,此时也失了耐心,何况因为她整个侯府都被人瞧在了眼缝里,这让一直高高在上的侯爷如何受得了?
“要疯没有人阻得了你,你幸亏是生在咱们府里,若是那宗法礼教严苛之家,一块贞洁牌坊镇在那里,还容得你要死要活,要疯要傻的?若真那样也就不用忍受别人的眼神了。”
高蓉听得祖父的训斥,也就不敢再放肆哭闹,只委屈地说:“孙女平白遭此劫难,孙女心有不甘,当日如此多的香客,富贵人家也不少,为何就只掳了孙女,这分明有人陷害,若不将此人揪出来,不单是对孙女不公,咱们府也变得没了脸,以后任谁都能往咱们府里扔屎盆子了,就连姑母在宫里宫外也要受到影响了。”
“自然要查,只这帮匪贼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皆是些江湖草莽,如今人去楼空,一时也无从追踪。不过,若真是人为,幕后之人总跑不出京里的人。”平康侯看到高蓉恢复了理智,也慢慢收了怒容。
“祖父,这帮匪贼单掳我一人,母亲和妹妹毫发无损,孙女想来想去总感觉跟一件事情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