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嫔整日跟在皇后的身边,自然要跟皇后同气连枝,看到皇上的眼神,便笑着说:“宁安居士到底是年龄小啊,这敬茶是有规矩的,皇上、皇后还没敬呢?再说,居士自带灵气,有助皇上,那您的灵气不得先紧着皇上用吗?”
此话说中了皇上的心事,皇上也想听听花其婉的说辞,便看着花其婉不说话。
花其婉看了惠嫔一眼,此人还真是好奸细,明面上时刻不忘跟皇后站在一起。不过,既然你上赶着找不痛快,自己也不能辜负了你。
“哦,惠嫔娘娘说得是,不过,贫道想着皇后娘娘还没有给皇上敬酒,贫道如何敢僭越!不如问问娘娘,适才那茶,贫道向皇上敬得还是敬不得?”
皇上本来没有喝上花其婉敬的茶,心中失望,但看到这小丫头,还是个不吃气的性子,倒是心里又得意起来,看着皇后端着一脸的讳莫如深。
皇后娘娘心中一凛,莫非她知道什么。只是,不管花其婉因何发问,皇后这话却不好接:敬得,便是认可花其婉可越过皇后去,宫里的规矩自然可不遵;敬不得,便是认为宫规森严,这无疑是当面驳斥了皇上给花其婉的特权。
惠嫔一愣,想到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竟也不好糊弄,见皇后不说话,显然这话自己还得自己圆过去,便走上前施礼说:“得蒙皇上、皇后娘娘厚爱,将武安侯府的二姑娘指给了煦儿,臣妾见到宁安居士心中亲切,便想着指点一二,不可失了礼数,臣妾一时忘形,请皇上、皇后责罚。”
“宁安居士自小生活在侯门之家,规矩自然没话说,只不过居士觉得茶淡而无味,不如酒醇香浓厚,不好呈给皇上饮用罢了。”丽贵妃适时地娇笑出声,“皇上,宁安居士也算是跟臣妾有些渊源,且蓉姐儿是臣妾的内侄女,今儿让皇上、皇后娘娘破费,不如臣妾替她们二人向皇上和皇后娘娘敬杯酒,以表谢意。”
说完便执了酒壶,款款走向前去给皇上和皇后各斟满了酒,恭恭敬敬地端起酒杯等着皇上发话。
丽贵妃一句话,看起来似乎是为了两个小辈,其实化解了惠嫔的危机,否则,惠嫔挨顿训斥是有的,在众多命妇、姑娘面前没得失了体面。
皇上自然要给丽贵妃几分薄面,沉沉看了惠嫔一眼,便顺势端起了酒杯,皇后娘娘冷冷地看了眼丽贵妃,视线又略过花其婉和高蓉,嘴角露出一抹讽刺意味,不紧不慢地饮了杯中酒。
花其婉自然明白皇后娘娘的讽刺之意,茶中下了见不得人的淫药,皇后娘娘能坦然饮下,自然是提前用了解药。
皇后冒着被皇上责罚的危险,无非是要毁了花其婉的清白,正好请皇上来个当场捉奸,到时候口供一定是花其婉主动勾搭别人。
秽乱宫闱,何等大罪,皇上自个儿盘子里的美食,连味儿还没有闻到呢,竟然就给糟蹋了,况花其婉还是披着“仙童”的外衣。就算是皇上爱极了花其婉,然这盘被糟蹋的美食,皇上还能不能下咽,可想而知呀。皇上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儿,雷霆之怒下当场斩杀也说不定,之后再祸及家门。
而丽贵妃这个引线者会如何?
如今看来,那幅画丽贵妃能知道,皇后娘娘自然更有能力知道,事发后,一定会扯出这幅画,皇上心底的秘密被窥探,被利用,丽贵妃包藏的什么祸心都将昭然若揭……
这简直就是一个四两拨千斤的完美计划,皇后所用的这四两劲儿,无非是搭上个宫女和侍卫的性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