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玉芙宫的宫女太监自梦中惊醒,早跪了一片,其中珍珠几个宫女太监现在也顾不上想清楚自己怎么就昏睡过去,现下又一块清醒过来,早吓得身如抖糠。
“都送去宫正司。”皇上终于被扶上了御撵,有气无力地咬着牙交代。
御撵起行,一个御前的小太监叫做明顺儿的,乃赵德胜的干儿子,悄悄地拉住了赵德胜,“干爹,还有件事,儿子没敢说。”
赵德胜看明顺儿一副低眉顺眼的样,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什么事?”
“干爹,儿子其先搜查了一遍这宫殿,发现偏殿里——”明顺儿瞅了瞅皇上,趴在赵德胜的耳朵上说,“高蓉自渎过度死了……”
赵德胜神情一凛,抬头看到皇上的御撵已经出了玉芙宫,便跟着明顺儿去了偏殿。
高蓉仰面朝天,身子扭曲着,双目圆瞪,那眼神不知道是恐怖还是阴狠,让见惯了宫廷阴私的赵德胜都感到后背上冷飕飕的起栗。
“不是省心的主,活该有今天,给她盖了,我去禀告皇上,你小子记着你干爹的好。”
“那是,干爹比我亲爹对我都好,干爹的好儿子铭记在心。”明顺儿拍着赵德胜的马屁屁颠屁颠地跟着走了。
赵德胜端着一碗参茶、一碟饺子和几样点心进来,看到皇上闭着眼仰躺在床上,若不是还能听到几声短促的呼吸声,那就跟死人没什么区别了。
赵德胜知道皇上此刻并没有睡着,小心地问:“皇上,刚刚熬的参汤,皇上多少用些东西,暖和暖和身子,眼看就要天亮了,皇上还得祭祀太庙,还要到三清观供奉仙尊,之后还要接受王公大臣们的朝拜……”
“扶朕起来吧。”皇上的气息略平顺了些。
赵德胜伺候着皇上用了参汤,点心是一口没吃。看着皇上疲累的样子,赵德胜打心里不愿意让皇上再操心,不过宫里事,不说也不行,他即便是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那也就是个奴才,顶不了事啊。
“皇上……”赵德胜吞吞吐吐的,“奴才……”
“有话就说,朕还没死!”皇上声音微弱,但语气却还威严。
“奴才该死!”赵德胜立马跪下给了自己一嘴巴子,“回皇上,丽贵妃娘娘的侄女高蓉,今早死在了偏殿。”
“如何死的?”皇上冷冷地问。
“这——”皇上一个冷眼瞧过来,赵德胜不敢再磨叽,“是自渎过重而亡。”
“哼,姑侄一个德行,自作孽。去,用席子裹了,扔回平康侯府去。”皇上声气儿大了些,气息又有些不稳,略顿了顿,接着说,“传齐王代朕陪同玄清真人去三清观供奉仙尊,传旨免王公大臣们的朝贺,今儿朕只祭祀太庙。”
赵德胜退出去传旨去了,皇上看着冷凝下来的饺子,心里也如同吞了冰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