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绍旸很快捕捉到她的内心：她担心的是花其嫣的痛恨，而不是痛恨自己对她的侵犯。

“我娶她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并非我心愿。”韦绍旸哄着她，“也是，世间大多是这种姻缘，有情人终成眷属实在罕见，甚至人这一辈子能遇到有情人都实属不易。这样看来，你我何其幸运，得以相遇、相知；只是我如今的情况，又何其不幸。”

兰心听着落下眼泪，小声啜泣起来，韦绍旸顺势将她圈在怀里，一点一点吻去她的眼泪，一颗孤独的心终是抵抗不住这绵密的柔情，只能缴械投降。

“旸哥哥，我们该怎么办？”

“你相信我吗？”

兰心懵然看着他，看到他眼中有灯火在闪烁，美丽如梦，她点点头。

“即便我已经成婚，我也不会放开你，遇到了，你就是我的，我这一辈子拥有的东西不多，你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东西，我不能失去你。你先不要说出去，等我处理好这一切。”韦绍旸下定决心说。

十五的小姑娘，总是爱听些甜言蜜语，听了便入骨入髓，从此便身不由己。兰心这样的处境，尤其如此，她听着韦绍旸的情话，觉得自己十五年来从没有这样幸福过。

“你要如何做？”

“我总不会让你做侍妾，就算你肯，我也不肯的。你不要问，我会处理好的，她跟你姐妹相好，自然会成全我们的。”

“你要跟她和离！”兰心反应过来，“不不不，这样她会恨死我的，何况我不想伤害她。不如——”

话没有说出口，双唇便被堵住，慢慢地，怀里的人软了身子，韦绍旸在她耳边说：“你不想伤害她，便来伤害我吗？也来伤害你自己吗？”

“旸哥哥——”兰心又哭起来。

“听我说，我们先冷静冷静，如果你能忘记我，我便不为难你；如果我们不能忘情，那就是三人痛苦，因为遇到你之后，我给不了她幸福，这样你觉得你我的牺牲有意义吗？”

眼看，画船快回到岸边了，韦荣琰不再跟兰心纠缠这个问题，他替她整理好衣衫、头饰，看起来毫无异样，才出声安慰她。

“咱们先不说了。我没有办法往宫里送消息，对你不好。如果你想我了，便派人到众安街的静墨轩，找一个叫杨胜禄的人，他是我母亲的陪房，很可靠。”

韦绍旸凝视着兰心，看她微微点了点头，才放开她率先上了岸，兰心公主跟在后面，被宫女上前扶上去。眼看到了亥时，二人也不便在一起待到很晚，便一路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二人倒是安静了下来，没有了来时的热络，等到要分别的时候，韦绍旸才看着兰心说：“公主走好，以后即便与公主再不得相见，旸依然如故。”

兰心勾唇笑了，这笑是自打心底里漫溢出来的，一直到上床歇息，仍还挂在眉梢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