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其婉打算进宫找皇后娘娘想办法,似乎可以让皇上赶快给兰心指婚,既能避免花其嫣受伤害,也不至于让兰心上当受骗。
想到皇后娘娘,花其婉很开心,说起来,她自定亲后,一直在府中绣嫁衣,已经很久没有进宫见过娘娘了。
“我外祖母一家进京,皇后娘娘定会很高兴。哎,我还真是心疼表姐,这皇后说起来显赫,到底不自由了,跟笼子里的鸟有什么区别。”特别是她有过大半年的宫廷生活之后,这感觉更是强烈,“宫里只有表姐一只鸟,还好,少了勾心斗角,至少没有生命之虞。若是——”
花其婉突然想到皇上是要选秀的,倏然起身,担忧地问:“皇上以后会不会选秀?若是以后宫里的莺莺燕燕多了,表姐又是如此单纯之人,这如何是好?”
韦荣琰不想她操心这么多事,何况眼下还不到这一步,淡淡地说:“这是该皇上操心的事。”
“皇上怎么能靠得住?他……”
“不可妄言皇上。”韦荣琰打住她的话,“放心,眼下皇上不是将皇后的母家给搬来了京城?”
“你是说皇上有谋算,不会不顾念我表姐的。”
“自然不会,只是——”韦荣琰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也罢,很多事情也得让她知道,免得她瞎操心,反而弄巧成拙,“只是,皇上很多时候也是不能任性而为的。”
“这话什么意思?”
韦荣琰也坐了起来,拉着花其婉的手慢慢说:“先撇开皇家绵延子嗣不说,这皇上要治理国家,得要用人,而最可靠的便是前朝和后宫建立关系,朝臣靠皇上壮大宗族,而皇上靠朝臣、世家稳固江山。这种关系还不能是单一的,要多种关系相互制衡,娶其平衡之术,权谋和制衡本是帝王之术。”
“那也有像你这样的臣子,不也对皇上忠心耿耿?”
“我跟皇上相遇于潜龙之时,我们性情相投,有共同的理想和抱负,就像你说的,采茶女儿太苦了,我们的理想便是这天下再没有苦人,至少不为生计为烦忧。这共同的抱负,也是一种关系,只是这种关系太薄弱了,所有读书人都是从孔孟之道里趟过来的,起始必然也都是怀揣着济世报国的理想,只是政治是个肮脏而又极具诱惑力的东西,很少有人在里面不迷失本性改变初衷的。”
“你不会的!”
韦荣琰很欣慰,他的丫头将他看得很高,再说,他的责任在朝而兴趣却在野。
“为何这样笃定?人都是会变的,我会变,你会变,而皇上也会变,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好。”
“人随势变没有错,每个读书人都读孔孟,但并不是每一个读书人都心怀天下,一个心怀天下的人,处境再怎么变,其根不腐;何况,无论是在梅林,还是在这里,我都觉得你便如同神仙一样的人物,神仙是不会为红尘利禄而动心的。”
“哦?神仙也可以娶到你这美娇娘吗?”
“怎么不会?”花其婉说完,意识到他这又在调戏自己,便娇嗔他一眼,“没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