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之间的恩怨,如果一定要说恩怨的话,起于一个爵位,”韦荣琰顿了顿,接着严厉地说,“但我从没有抢过你的爵位,倒是你可曾想过,这个爵位是你的吗?”
“如何不是,他本是我父亲的,我父亲还没有来得及袭爵,便……”
“那就一定是你的吗?大周开国,论功行赏,功高者爵位虽不降等,然却有期限,三代而止,你是第四代。皇上若给,是恩赏,皇上若不给,是规矩,容得自行去抢?”
“但我父亲没有袭爵,你若还是庶子,皇上或许会开恩赏给第四代。”
“你也说或许。”韦荣琰盯视着韦绍旸,“你可知,‘三代而止’为何?”
韦绍旸一脸不服气,他就是不理解为何,祖宗的功勋就要世代相传。
“看来,太祖就是为你这种人定的。太祖就是为了避免豢养一批批的蛀虫,累及家国,要功名就要自己去挣,这样才能生生不息。你看看武安侯府的大少爷,你外祖家的大少爷,还有这京城里多数的公爵之家,都有一个支应门庭的第四代。你也是第四代,如何?”
“我本来可以有机会建立功勋的!”韦绍旸仍是不服气。
“造反吗?”韦荣琰冷冷一笑,“我不说前太子能不能担起这个大周朝,即便他担得起,然造反本就言不顺名不正,失败可想而知;且成王败寇,愿赌服输,你没有因此丢掉性命,本应该感恩戴德,洗心革面,而你却变本加厉,图谋公主,令皇室和国公府乃至武安侯府蒙羞,你可对得起堂堂七尺男儿之身?你停妻再娶,祖父自小爱你如珠如宝,你却令她晚年背负背信弃义之污名,你可对得去祖父?”
韦绍旸心中的一口气被韦荣琰一句句质问和呵斥打垮了,他慢慢流下眼泪,此时哭得像个孩子。
韦荣琰耐心地等他哭完,接着说:“如今,你打理祖产,学做生意也算正途,然你心思不正……”韦荣琰眼里露出杀气,“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要护着的人,连一句话,一个眼神的伤害都不行。”
韦绍旸此时也不再害怕,心灰意冷地问:“七叔要杀了我吗?”
韦荣琰生生压下心里的冲动,冷冷问:“看你想死,还是想活?”
“我对她没有亵渎之意——”
“叫七婶!”韦荣琰扬声斥到。
韦荣琰瑟缩了一下,声音有些嗫嚅,但还是坚持着说:“是,是该叫七婶,不过,等我说完,以后便永远是七婶了。从见她第一面,我便觉得她很熟悉,我控制不住想看到她,看着她我的心便很平静,我在这种平静里才不至于让自己绝望。而且,我一直是维护着她的,我也不允许自己伤害她。”
“哼,若不是你还有这点维护,你不会有机会站在这里。”
两人同时静默下来,屋子里的气氛顿时让韦绍旸有些透不过气儿来,他心里惶惑着,却也固执地坚持着。
“现在我给你一条路走,你可愿意?”
“说来听听吧。我现在还有什么可选择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