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其婉越来越眩晕，忽然便陷入黑暗之中，无知无觉。

花其婉又一次噩梦缠身，只是这次不等她惊醒，便被一双有力的手抱在怀里，她睁开了双眼，韦荣琰抱着她，这里是揽月阁。

“小叔——”

“是我，小叔在，丫头莫怕。”

韦荣琰抱着花其婉到了阁外的庑廊上，揽着她坐了，二人的视线同时望向斜对岸，那里是花其婉前世投湖的地方。

“还记得那里吗？”韦荣琰也不等她回答，接着说，“我在那里救起你来，你也是喊小叔。”

花其婉终于听懂了，她坐直了身子，怯怯地看着韦荣琰。

韦荣琰亲了亲她，将她锁在臂弯里。

“我在崖底受伤的时候，梦到了，跟你的梦一样。前世，你入了我的怀抱，我便不允许你随便放手，生生世世不允许。你不是说以后我到哪里，你都要跟着我吗，你若做不到，我也会生气的。”

花其婉不敢说话，她不知道此时如何应对。

“那一世你受了那么多苦，我一则为没有护好你而痛心，一则你因为这些苦难而到了我的怀里而庆幸。你看，你用一生苦难换这一世幸福，她如何不能？我们一味地陷入苦痛和自责中，岂不是成了她来世的负累？”

韦荣琰声音低沉，花其婉贴在他的胸口，他的声音随着他的心跳一起进入她的耳中，让她的升起的恐慌慢慢消弭而去。

“我们生而为人，很多事情决定不了，但我们可以决定自己的内心。任何时候，我们可以决定坚强还是怯懦；我们可以决定行善还是行恶；我们还可以决定该放手的就随她去吧，该拥有的便要牢牢抱紧。”他说着手臂用了些力，将她紧紧圈在怀里。

“我想要拥有的东西，不多，只有你，没有你的日子，你不是一天天地看在眼里吗？所以，莫说今生再失去你，就是那时从未曾拥有你，我便是一具行尸走肉。”

“你，一生都孤身？”花其婉问。

“嗯，一生孤寂，了无生趣。”

韦荣琰没有告诉花其婉，他的一生很短暂，他死在了前世出击北虏的这场战争中，跳下悬崖，再没有醒过来。所以，没有她，他根本不能活！

花其婉心疼他，紧紧地抱住了他。

良久，她问：“小叔，你在乎吗”

韦荣琰深深吻住她，很久很久，才呢喃着：“我在乎，在乎得心里无抓无挠。我嫉妒他，前世拥有你；痛恨他，前世折磨你；却更感谢他，把你今生送到我怀里。我不敢祈求你从来没有受那些苦，我怕你前世安稳，我便会生生世世遇不到你……”

他复又吻住她，带着慌乱和恐惧。她窝在他的怀里，跟他唇齿相依，安抚着他，爱抚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