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屋内寂静的氛围莫名诡异。
上官宇从进门便没有一句言语,连最爱打破沉默的沈忻月今日也异常安静。
柳惜宁正欲询问,刚开口“阿宇”,上官宇便一句话截断话头。
他道:“柳姑娘,烦请禀退众人。”
柳惜宁心中一惊,“柳姑娘”三字如一只利剑,在二人之间劈开了一个巨大的鸿沟,此生她恐怕再也无法越过去,与她的“阿宇”一起。
这一劈,带着无数利器斩杀后的碎石,直震到她的心口,痛地她通身伤裂。
这里真正她带的人不过是一个贴身侍婢茯苓而已,余下皆是王府之人,而王府的仆人在上官宇说完话后,已然全数识趣地退了下。
柳惜宁见势不妙,心中生出惧怕,在袖子中紧了紧颤抖着的手指,故作镇定道:“茯苓不是外人,请允她留下。”
上官宇未再为难,朝太医道:“魏太医,正月是你给柳姑娘进行了诊治,今日请确认一下,柳姑娘的伤势是否痊愈。”
魏太医得令后道了句“请”,便将柳惜宁请到玫瑰椅上坐下,进行了一番诊断,而后道:“回殿下,柳姑娘脚伤已经痊愈,胳膊之伤是成年旧伤,骨头也已经愈合,无甚大碍。”
上官宇点头,再抬手,余虎便领着太医退下,屋内一时只余下三人和一位婢女。
上官宇见柳惜宁坐着,侧头问沈忻月:“想坐吗?”
沈忻月摇头。
她怎可能想坐?这么多天被“软禁”在榻上,她可太想念站起身的感觉了。
上官宇会意,看向柳惜宁,冷声道:“本王念与柳姑娘相识多年,一直顾着年少情意,自问对柳姑娘无愧于心。今日本王带王妃前来,便是要与柳姑娘将一些话当面厘清,以免本王王妃对此事有所误会。”
柳惜宁闻言怔怔地看向上官宇,她本是想起身与这位在她身前称“本王”的高位之人回话,可心中那丝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恐惧感强大到无以复加,使得她不自觉地双腿发软。
她定在椅子上,一手撑住椅子扶手,低声道:“好。”
见她回了话,上官宇不再客气,他直白问道:“历安十七年,本王从额济回都城后与你书信言明‘正妃是沈家二女,且正妃尚未进门,我不娶他人。你我二人虽熟识,然实未至婚嫁之情,请你另择良人。’此信你可曾收到?”
柳惜宁咬着唇,在“是”与“否”之间犹豫不定。
她是与沈忻月讲过上官宇进宫问陛下要圣旨求娶她,当时她只说陛下未应,刻意未提上官宇拒绝她的信,便是要印证她与上官宇“两情相悦”,上官宇是最终迫于无奈才娶沈忻月。
若是此刻她承认自己已收信,那岂不是自己打脸,伪造了历安帝“棒打鸳鸯”之事,毕竟,她和上官宇实际未有那样的互相情谊。
见她沉默,上官宇继续道:“本王送与边关的书信向来有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