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忐忑地抬头看向上官宇,上官宇淡淡看她一眼后,紧闭起双眼,薄唇紧闭。
火光中,上官宇面颊紧绷,脖颈旁那根经脉高高鼓起,沈忻月能见到它“突突”地激烈跳动,仿佛下一刻就会炸开似的。
静到窒息的空气中,沈忻月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觉得震耳欲聋。
她垂下眼眸,脑中一片空白,很想开口解释,心中又拧着一股气,怎么也张不开口。
若是自己与别人暗通款曲,不知这逛花楼的上官宇又会如何?
空气静谧,窒息蔓延在四周。
在外人见不到的广袖中,上官宇五指拽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他极力压抑着汹涌起来的滔天怒意,锋芒暗藏。
半响后,他转头看向沈忻月,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向他,他压低的声音异常平静:“被欺负了?”
他神色严肃无比,深潭黑眸中,看似无波无风无雨,但俨然下一刻就会有风暴之怒席卷大地。平平静静的语气中有杀戮般的寒气,冻地四周的空气都凝聚起。
沈忻月思考一瞬,本是欲将计就计的心思熄灭下去。生命危险在近,哪有与他在敌人面前分崩离析、自我作死的道理。
她美眸抬起,静静看向他,长睫眨了眨,轻轻摇头。
她见到上官宇明显暗暗松散了一口气,黑眸如星辰般逐步亮起,温温柔柔地看着她,十分怜惜。
他的皎皎明月,终于,是平安地回到了他手里。
所幸,来的及时。
所幸,她懂得利用声音。
他没有继续问话,粗粝的手掌沿着沈忻月的下巴往上,轻轻抚摸她的脸颊,而后又再次捏她透着红的小巧耳垂,声音很低:“我在,都过去了。信我。”
沈忻月凝着他,微微点头,想再次催促他快离开,可上官宇在她脸上的手突然往她肩上点了点,她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何事,就察觉自己又困又累,头脑昏沉,视线定不住,身子一软,倒在了有着熟悉味道的怀中。
——
沈忻月再次醒来时,躺在一间没见过的屋子中。
巧蓉在床畔轻声问她:“主子,你醒了?我给你倒杯水?”
沈忻月迷迷糊糊地点头,由着她将自己扶坐起来,再靠上引枕。
室内简陋,家具仅仅一榻一柜一桌,除外便什么也没有。她抬目往外一瞧,天光不明,还在夜里。
巧蓉轻声走来,将茶水递到沈忻月唇边,“慢一点喝。”
沈忻月口干舌燥,足足喝了几杯,急切地问道:“我们在哪里?我睡了多久?王爷呢?”
她的回忆还在那黑黝黝的山洞中,只记得被上官宇轻轻点了点肩膀,人就倒了,想来应是他做了什么手脚。
巧蓉回道:“你睡了一天一夜,现下乃是八月二十卯时。我们在都城之郊西三十里,是王爷安排奴婢与你来的。殿下出去了,说天亮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