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问话,沈忻月面色愈加艳丽,她抓他袖子的细指紧了紧,跪坐起身,躬身向前,一手搂住他的脖子,嘴唇往他耳畔去。
沈忻月吐出的那个字,与她口中的酒意,随着温热的气息扑在上官宇耳窝中,只叫他通身过电一般,发起麻,又发起痒。
心尖尖都紧缩住。
这要命的狐狸精,整日可不就给他剩下半条命苟延残喘么。
“确定?”上官宇哑着嗓子问。
沈忻月垂眸不语,点了点头。
——
翌日。
妆台前,沈忻月面红耳赤,看着镜中自己的唇,气愤地“啪”一声将铜镜狠狠压在台面上。
自己这是疯了吗?怎会一醉酒就想起来那些乱七八糟勾缠磨人的手段?
伺候她梳妆的奴婢见她突然发火,连忙跪地求饶:“王妃恕罪。”
唇角的余痛还在,听着奴婢们的求饶声,她顺声侧头看过去。
这奴婢头上的发髻形状,与昨夜半明半暗中,来扶她起身的人头上的莫名重叠,她双眸蓦地大睁,脑中“轰隆”一声,本是没有记忆的那段时间发生的事,突然全数奔涌而至——
她在清醒的众人的注目下,在地上又哭又闹,起不来,又跌落回去。
还,吐了一地?
还,吐了上官宇一身?
沈忻月抬手捂住愈加发烫的脸,闭目不看旁人,声音闷闷的:“你们先出去。”
没想到,还有比她和上官宇独处时更夸张的时候。
丢人。
前所未有的丢人。
十六年头一次如此丢人。
都说喝酒不记事,她上一次喝了也没记事,昨夜分明已经喝地不省人事,怎每时每刻发生的事就能如此记忆犹新?
“小月儿,可好了?”
上官宇一身常服从外走进,见奴婢们都已出去,以为沈忻月这厢已收拾妥帖。
见上官宇还是平素那般骄矜的尊贵样,沈忻月更是气恼自己的所作所为,心中颇有几分难堪和羞涩。
她不应声,也不看他,转身背着人,给上官宇一个愤然的后脑勺。
见她这般,上官宇猜到她有了昨夜的记忆。
他往她身前走过去,单膝跪地矮下身量对着她,伸手握住她的手,轻声问:“可是后悔了?”
实则他事后亦是有些悔意,他不该任由着她。他是喜了,可她当时分明醉着,本就十分爱洁净之人,并不会因着意识不清而改了习性。若是她忆起他最后……还不知要多怨他。
整个上午他都在惴惴不安中过的。一边因昨夜之事偷笑了无数次,一边又因怕沈忻月后悔而苦恼。
若是她后悔,那今后,无论她清醒还是迷糊,他永远不让她再一次如此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