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宇闭眼一声大吼:“没醉!”
听此一答,沈忻月再看着角落那个为装扮上官宇而特意准备的包袱,心中只剩一阵可惜。
本计划今日待他去灯会上招摇一番,谁知遇到意外之事,他喝成这幅酩酊大醉的模样,走路都难,怎能指望他做别的。
沈忻月有些失望地回到翊王府,陪上官宇去沐浴,被他借着酒意胡闹了好一通,又跟哄孩童一般将他哄睡,才得空铺开描摹的画,细细研究起来。
外祖母,到底是什么人……
——
一年一度的除夕宫宴再度举办。
因朝政变换,比起前一年的盛况来,江都这回办的,便冷清了许多。
历安帝当时独一人被上官宇从宫内救出,此时便是独自在江都,未有先前任一嫔妃陪伴。虽日常也与女人酒池肉林、寻欢作乐,却至今未封高等级别的妃嫔,只立了几个末等美人和良人,这些人尚无资格参与如此盛大的聚会。
老太后亦是留在了成州,成了上官逸封的太皇太后,想必,正与新朝新帝过着除夕。
于是,宽阔的大殿中,坐在上首的,便是孤单孑立一个皇帝而已。
而下首,亦未热闹几分。
历安帝膝下六个皇子五位公主,在江都的也只三子安王上官林、五子翊王上官宇。
为了凑数,上官林不仅带了正妃,亦将侧妃带来,几个子女也全数被带进宫,算下来安王一家十来口。翊王这处便简单了,翊王和翊王妃而已。
江都此处,只翊王妃沈忻月有亲戚顾家在此,却也不是直系近亲,算不得皇亲国戚。此外,便没有任何皇亲国戚在此定居了。
故而,这除夕宫宴,一个大殿内,不足二十位主子,便冷清到显得寒酸。
安王和翊王各自带着家眷轮流对上座行礼磕头后,便回了座,坐在历安帝一左一右的下方。
殿中央歌舞不断,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与流窜在众人心中的那份压抑的情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历安帝饮了一口酒,看了一眼安王,他正被五岁的皇孙缠着解九连环,又看了一眼翊王,翊王正神情专注地看着那翊王妃,翊王妃似乎在对他说着要紧事,这五子不时皱眉又点头。
这个时候,人生第一次,他是真的深刻体会到何为“孤家寡人”了。
那厢沈忻月给上官宇说的虽不是什么要紧事,却是跟历安帝密切相关的。
她说:“云璟,今年这宫宴冷冷清清的,还没昨日顾家的热闹。你看陛下,眉头深锁,脸色落寞。明年若是还是如此,倒没甚举办的必要了。徒添陛下感伤。”
上官宇皱眉点头嗯了一声,“本欲想办法接来皇祖母,可如今成州那处皇宫戒备森严不说,皇祖母年纪过大,接出宫来亦是吃不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