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高,许是那陈州牧家的?陈家子女历来高挑。”
“哪是!陈家仅有一个女,那女郎才十岁,怎可能是她?”
“这位女郎,你是在找何人?兴许我们可以帮忙。”终于有一位大胆的上前问了一句。
上官宇对这些议论和问话充耳不闻,目光如猎豹一般,焦急不堪地在人群中扫视着各个女郎的脸。
没有她……
现在最盛大最吸引人的节目便是这花车游街了,她不是心心念念着要来看上一眼的么?誓要得个车上女童们抛下的好彩头么?
她去哪里了?
正在他愁眉不展之时,遥远处一声惊呼落入他历来有绝佳耳力的耳朵里:“啊!谁家女郎被挤落水了啊!怎不会泅水?快救人!”
江都是水乡,人人会泅水,一听落水之人不会,上官宇立刻想到了沈忻月。
他再次拨开人群,往声音来处狂奔过去。
原是花灯车巡游到了桥面上,围观的观众忙着哄抢车上女童们抛下的彩头,互相推挤,将一位女郎挤掉下了桥。
上官宇到桥边时,落水的那位女郎已被救人者抱着,从水中拖到了岸边。借着岸边摇曳着的灯光,上官宇见那女郎身着月白色衣裳,心陡然坠落了一下。
他从桥面一跃飞到桥下时,救人者正俯着身,对昏迷的女郎嘴对嘴渡气施救。
上官宇脑中嗡了一声,一把推开那救人者,墩身便要自个来。
“哎哟!”
救人的男子被一个大力推倒,痛苦地嚎叫了一声。
随着这声大叫,周遭围上来的人群不解地看向阻碍救人的上官宇,对他立刻厉声呵斥谴责起来。
而上官宇却是颓然恍惚地坐在了地上。
不是她……
面前这落了水被人救起后,吐水了水醒过来的人,不是沈忻月,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小月儿。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失望。脑中仍旧在嗡嗡作响,瞬间便失了思考的能力。
女郎被人救起后,随身伺候的奴婢们涌上来,给她披上斗篷,连连安抚着“女郎没事了,没事了”。听身边的嬷嬷对那救主子男子连连道谢,那女郎转身,含羞带怯地请郎君报家门信息,以作今后报答。而那救人者亦是红着俊脸,十分知礼地一一耐心作了答。
眼看一对男女中,眼中情愫暧昧,一段奇妙姻缘有开始的苗头,围观者们笑逐颜开,连连称赞这是天赐良缘,好人有好报。
落水女郎被奴婢们搀扶着一步三回头地不舍离去,围观人们三三两两议论着也散开了,上官宇却仍旧不知所措地坐在地上,仿佛泄了通身之气。
好半晌后,他才颤抖着手,艰难地撑地起身,脚步虚浮地往桥面去。
他还要继续找她。
“云璟。”
他刚落寞地迈出两步,熟悉的声音便在他身后响起。
沈忻月手中握着一个面具,鼻尖通红,眼周泡肿地在他身后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