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众臣们一阵鼓掌欢迎,柳惜宁在鼓乐声中急速起舞。
她跳的乃是极具地域特色的胡旋舞。
只见她快速多变,像雪花空中飘摇,像蓬草迎风飞舞,时而左旋,时而右旋,奔腾欢快,旋转蹬踏。
虽在舞蹈上沈忻月无甚研究,却也知晓,这舞来自草原,来自柳惜宁和上官宇共同的回忆。
一舞毕,众人欢畅,历安帝连连称赞。
柳惜宁就那样站在殿中央也不退回去,眉目传情地等着上官宇回应。
“臣女的生辰礼,殿下可喜欢?”她问。
沈忻月看向上官宇。最开始她那波澜不惊的脸也是对着殿中间,神情不显。后来似乎是感受到她的目光,他侧头过来紧紧盯着她便一动不动,再未转头回去,亦未有答复。
桌下,他将她的手紧紧握住,并且不断揉搓着指尖和手心,直教她痒痒不堪。
空气静了很久,柳惜宁就那么等着上官宇,上官宇却是与沈忻月互相凝视着彼此。好似翊王夫妇之间的世界,谁也进不去。
柳惜宁见状鼻尖一红,在上官宇只字未言的漠视中,身影似乎颓然了几分。
还是柳老将军打破了难堪的沉默。
他起身朝上座拱手道:“陛下,老臣这爱女是个死心眼的,当初翊王殿下曾向陛下求旨,愿娶她为妻,陛下那时给推拒了。这么多年过去,她仍旧记得当初翊王殿下的初心,将那个承诺记到了现在。老臣亦是劝她不动,实在为难啊。”
这番话一出,顿时如巨浪拍石,引起殿中一片哗然。
有参宴的诰命臣妇悄声议论道:“这么说,这翊王原是钟情柳三姑娘的,后来不得已娶了现下的翊王妃?”
有人接话道:“恐怕是的,这柳姑娘及笈这么多年尚未仪亲,怕是早已经与人私相授受了才如此罢……”
“这岂不是言而无信,将人抛弃了?”
“难说,那柳姑娘若不是情非得已,怕也不会等这多年。恐怕,早就是翊王的人了……”
大鄢此朝风俗开化,尤其江都这般富庶之地,南来北往民俗汇聚,对男女相交之事十分宽容。若说北部男女婚前结伴游玩之事实属寻常,那江都这处,相爱之人,只要男女自愿,且有承诺娶之,婚前有首尾亦是不足为奇。
故而,不知前情之人,对上官宇和柳惜宁能有这般议论,尚属合理猜测。
柳老将军言毕,历安帝面露为难。当初拒绝柳家之事亦不是他的本意,且事后他还刻意提醒过上官宇,那柳三姑娘对他有情有义,他若娶她做个侧妃,他随时应允。
可自从上官宇成了亲,在男女之事上便是个专情性子,满心满眼都是那小他五岁的小妻子不说,先皇后赵氏曾当他面怨念多次,这五子是连侧妃都未曾宠幸过的。由此可见,上官宇性子像极辰妃,不像是会外纳二色之人。
想至上官宇生母,历安帝暗叹一声,若不是因他偏宠她,她也不会那般早便香消玉殒,留给他无限悔意。
他侧首看上官宇,问:“翊王,你意下如何?可愿添补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