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本就年纪轻轻,不擅长藏下情绪,此刻因觉得沈忻月是他受罚的罪魁祸首,瞪着双目,恶狠狠地盯着她,一副“下次你等着”的模样。
他浑然不知,这样凶神恶煞的态度真惹恼了上官宇。
他冲出帐时,最爱洁净的沈忻月倒在一地污秽里,手掌划开出丝丝血痕,这小兵还拔刀相向,不难想象,再对峙下去,这胆大妄为的小兵会仗势要了她的小命。
即使这样,他也本是要大事化小,只罚他守令不严,替无干之人行方便,不做其他责罚,以免得教知情人误会,猜测他偏袒爱妻,以权谋私。
可哪知此人不知悔改,当着他的面还对一个她怒目横眉。
她此刻的身份不是他上官宇的王妃,只是一个小小药士,这守门的竟忘了军纪,对同僚动粗。
他岂能忍?
从严治军,不可松懈!
上官宇掀起眼帘直直望向小兵,一双眼戾气充斥,仿佛含着这天山冬日最阴冷刺骨的寒风,刮过去,便教人不寒而栗,遍体生寒。
他的声音亦是阴冷的:“不服?”
小兵一副口服心不服的态度,恨恨地“没有”了一声。
上官宇声量提高,严肃道:“辱骂伤害同僚,目中无人,不知悔改!有这样的血性放战场上去用!窝里横算他娘什么本事?”
听得上官宇的高声,别处的守卫亦立刻前来保护,一时大帐外立了数十位士兵。
沈忻月垂首规规矩矩立着,听得上官宇发威:“都给本王记住,在本王身侧当值并不高人一等!再有仗势欺人、伤害同僚之流,军法处置!听懂了?”
“是!”众人应声。
直到沈忻月跟着上官宇走出很远,别的守卫士兵们才蜂拥而上,围上先前的小兵。
有对他不满的:“小陆,你怎能出手伤人?那个药士虽然人小体弱,可对旁人最是关心的。今日我们喝的那个姜汁甜牛乳,可是他想出的法子给我们做的。”
有附和的:“是好喝!喝了那牛乳浑身还有劲。早先伙房还在愁,用这处最多的牛乳做不来菜,这回全用上了。”
另一人讲道理:“无论是不是欺负的这个小药士,在殿下身侧当值没有特殊,必须守这军中规矩!”
还有人讽刺:“也不看看小陆平素的德行,守个帐门,眼珠子都他妈要顶天上去了!”
小兵被众人说地又羞又愧,红透脸,怯懦地压着肩膀,一言不发。
最终有人出面调停,让他今后谨言慎行。那小兵点点头,下值后自觉地去领了两倍军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