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堆聚,风浪四起,天色渐暗,两刻钟极速过去。
沈忻月与上官宇在崖边相拥着谈话良久,因上官宇还需议事才留恋不舍地往回走。
为了避嫌,在军医署帐外半里远,沈忻月便催着上官宇放她下马自己回去。
上官宇熬不过她,扶她下马,问道:“不如你恢复身份,到我身边来?”
沈忻月被他的话吓地小脸一白:“哪有行军打仗带家眷的?被人知晓,你往后威信何在?”
上官宇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问她:“现在知道怕了?”
沈忻月这才知晓,自己又掉到狗东西的话语陷阱中。
她气呼呼地想锤他,可抬手就发现他一身戎装,无论敲到哪里,都是自个手疼。最终抓起他干燥的手往嘴里送,狠狠咬了一口。
上官宇被她小奶猫似的模样逗地憋笑了半晌。
等她咬完,抬起还有她唾液的手抵住唇,轻咳了一声,掩下笑出声的冲动。
沈忻月没发现他眼中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有什么可怕的?我现在是在军医署有正事编制的药士,在我的职位上尽职尽责,根本没人会怀疑和揭发我。”
她突地想起柳惜宁,恨恨地问他:“你的阿宁又为何在此?那么大个假公济私的,你不管,现在来威胁我。”
周边走过一列巡逻队,见是主帅在此,立刻停足向上官宇敬礼。
沈忻月忙收敛起质问夫君的神情,回到“小药士”身份,对上官宇做出恭敬垂首的姿势。
上官宇趁机翻身上马,口中命令道“子时来给本王施药”,御着追风一溜烟便跑地无影无踪。
逃过一劫!
沈忻月看着他那张狂的背影,双手握成拳头,咬牙切齿地朝他消失的方向“哼”了一声,这才走回药帐。
回去后,她找到上峰王军医,编了一通在主帐施姜汤偶遇到翊王殿下之事。
她说,殿下见是个药士在旁,问她可会按摩头部帮助缓解疼痛,她照实答了会,于是殿下命令,今日起,每日子时她需得去主帐替殿下分忧。
上峰心觉这样的“偶遇”委实有几分蹊跷,但子时起本也是军医署轮休之时,既是休息时辰,便也不好为难这位下属。
论起来,这一脸女相的小兄弟还是个有趣人物。
公事上,虽是秦将军亲戚,却历来尽职尽责,且听说师从那民间有名的钟神医,识药能力在这里属首屈一指。
私底下,亦是个见识甚广的。
闲暇时总与众人讲那天南海北的新鲜事,连东真皇室的秘辛都讲地有板有眼,仿佛亲自去东真过似的。还有,各个皇子的逸事也能被他讲地天花乱坠,尤其安王家的几位瘦马小妾,各人吹拉弹唱的本事他皆能绘声绘色地讲出来,常引得旁的小伙子们连连喝彩。
在军医署这里,乐忻俨然是众人争相结交的头号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