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则,是葛德行。
身后,跟着一布衣老者。
衣服虽然寒酸,但却干净。
这是在吴双强烈要求下,丐老头才肯换上的这一身泥腿子才会穿的衣服,自觉过于豪华的布衣。
“历阳赵家赵无从参见吴大人!”
“灵阴李家李猛参见吴大人!”
“平山孟家孟陵参见吴大人!”
……
众人急忙站起来,强作镇定,拱手礼道。
吴双挥挥手,径直向踢翻席桌的钟爱财走去。
“井架县钟,钟爱财参,参见吴大人!”钟爱财吓得都不敢看吴双,忙躬身行礼。
“汝,何身份?”吴双再次厉声喝问。
“井架钟,钟家家主,钟爱财。”
钟爱财已吓得双腿直打罗嗦。
吴双盯向葛德行。
葛德行从手中一大摞资料中找出一块布帛,高声念道:“井架县钟爱财,获不义之财三百二十次,犯死罪一百零八次。”
“井架县钟爱财,获不义之财之一,近百年瞒报奴仆人数,少交税收,非法奴役百姓种地不交税收,截获大魏税收万两白银。获不义之财之二,近百年……”
“停!”吴双打断,“仅此条,就足以抄家!”
众皆大骇,凭此就抄家?全天下哪个世家不是这般干的?你是想把所有世家都抄了吗?哪来的底气和胆量?
“司空府柳依依,何在?”吴双召出通灵机,喝道。
“司空府巡按,柳依依在!”对方传来了空灵的回音。
“井架县何人值守?”
“苏婉儿小九。”
“令小九,即到县衙调集捕快,抄家井架县钟爱财!”
“收到,大人!”
果然,目的还是为了筹集赈灾粮款!
可是,抄家?这也太狠了吧?
但愿你是拿几家看不顺眼的抄,或者抄两家够赈灾就停手,不然,全天下世家的怒火,不是你吴双能承受的!
钟爱财则是又惧又悔,这人,果然是疯子,自己为什么要当这个出头鸟啊。
“继续!”吴双头也不回的道。
葛德行将布帛翻到另一面:“井架县钟爱财,犯死罪之一,太历三十九年孟夏,强抢民家妇女,草菅人命,杀死对方母亲。按律,当斩!二,太历三十……”
“行了!”吴双打断道,“一条死罪,足可斩矣!”
众人惊骇,难道,这是要斩杀当场?
突然,一股难闻的尿臊味,弥漫开来。
钟爱财脸色煞白,浑身颤栗中,双腿之间不受控制的淌了一地。
整个大厅吓得鸦雀无声,众家主盯着丐老头手中那一大摞资料,心头直打鼓。
那其中,不会也有关于我家的资料吧?
可是,哪个世家一年不弄死几个人?哪个世家一年又不做几件违背律法的事?不然,还怎么聚财,怎么发展和保持强势?
“我,我们都这样,所有世,世家都这样啊,你,你怎么能上纲上线……”钟爱华一屁股跌坐在地,反正脸都丢完了,家也被抄了,难道还真为了弄死个百姓就砍了我的头?
是啊,所有世家都是这么干的!你杀了我,这不是在释放一个,要与全天下的世家为敌的信息吗?难道你就不怕报复?
“冤枉?我司空府的存在,就是要与罪恶不共戴天!谁犯法,老子就抄谁的家!谁犯了死罪,老子就砍下谁的狗头!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斩!”吴双的右手重重向下一挥,转身向自己座位走去。
“遵命!”右美挥刀便斩,眼都不眨一下。
跟着吴双,右美也恨透了这些世家权贵。
犯了死罪,就得死!
一颗头颅,在众人惊悸的目光中,在钟爱财惊恐的哀嚎声中,咕噜噜滚落在地。
叶年庚慌忙吩咐手下进来,很快便收拾了个干干净净。
“你们觉得吃这些,受委屈了?”
“是的,你们家的猪狗都吃得比这好,可你们想过吗?还有多少老百姓在挨冻受饿?”
“你们知道吗,我们的老百姓吃的是什么?他们,就算有这些吃,也还是省着在吃!”
吴双猛一拍桌子,怒道:“没有老百姓的辛苦耕作,有你们吃的吗?”
“老百姓是你们的衣食父母!是父母!父母!”
“你们宁愿把好吃的拿来喂狗,也不愿给老百姓,你们,不当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