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先生……你这是不是有些狮子大开口了?”
“上次那折扇不过区区几钱,如今词句绣在这丝缎上就翻了几番,哪有这样的道理!”
发觉对方有些炸毛,段治平心中早有说辞,当下便皱眉解释起来。
“庞大哥这话说的可就坏了交情,你看看这绣工,那可都是我托村里的绣娘仔细绣出来的,这手工费都得几钱银子!”
“而且作词这事儿,大多都讲究一个心境,要是我心情不畅就算庞大哥你急也急不来,今天你正巧撞上那可是行了大运。”
段治平好歹作为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好青年,按他之前的性子绝对不会因为这钱的事儿和人斤斤计较……
但现在他当家做主,柴米油盐都得靠自己一个人赚,为了能让自己和楚妍涵过上好日子,他也只能在这上面玩起了心眼,哪怕是费劲唇舌都无所谓!
总之一句话,做买卖没问题,但价钱上没商量!
段治平好歹也读过书,更何况作为一个现代人,他要比庞清田油滑多了,不管真的假的只管将自己的难处都抛出来,至于能不能引起对方的共情,那可就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了。
他可不相信庞清田一个粗人,能够看得出来这绣工的精巧和文辞的瑰丽,反正只管往贵了说,总会让他不由自主的动起恻隐之心。
而庞清田一听仅仅是请绣工都花了几钱银子,自己拿区区两钱银子打发人家那显然不合适。
更不用说这词句即便是他都能看出不凡,这要真的让读过书的人细细琢磨一番,只会愈发感觉段治平的不凡,一时之间显得为难了起来。
段治平见庞清田沉默了半晌,自知火候已经大差不差该是自己泼油的时候,当即伸出手将庞清田手里的绣帕拿了回来……
“罢了,既然庞大哥觉得不妥,那这买卖干脆作罢……”
“之后恐怕很长时间我都不会来城里做买卖,这么一来庞大哥只能去请那些整日场合诗文的名士求词喽。”
段治平这最后一步棋无疑是一根钉子楔在了庞清田的七寸上,逼得他当场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碎银,后由生怕段治平反悔,一把便将绣帕给夺了回来。
“成成成!一两就一两!”
“我历来不喜欢城里那些舞文弄墨的书生,现在又要我向他们低头,简直痴心妄想。”
庞清田一边嘟囔之余,手上不停地将绣帕叠好放进了怀里,足矣看出他对这玩意儿何其重视。
可随着他转念一想,人家为了求自己办事儿特意摆了这么排场的一桌,结果到了最后反被自己算计了一通,心里反倒有些不忍之余也多了句嘴。
“庞大哥不用觉得亏,没准这次交了差之后不光能把扇子拿回来,托你的姑娘说不定还得多给你些赏钱也说不准。”
“那我能便宜这丫头?”
“那丫头本就给了我五两银子让我来求词,现在东西也拿到了,只要我把扇子拿回来那丫头要不给我点好处,这词就算白送她大姐我也不会便宜了她!”
听到这话,段治平险些又是一口酒水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