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按照朱捕头所说,光是那两个山匪窝子给他赚的钱,就比段治平多了不知道多少倍,所以这种可能性不大。
至于为了报复,之前朱捕头已经说过了,只是一半原因,而且这一半原因还不是最重要的。
段治平忽然明悟过来。
他手中最重要的东西,无非就是改良的冶铁技术以及改良的纺车。
那改良冶铁技术所打造出来的武器都提供给了齐恒,那杨师爷来头再大,应该也不至于跟齐恒争抢的地步。
除开改良的冶铁技术,那就只剩下改良的纺车了。
“难道是因为纺车?”段治平问道。
朱捕头笑道:“段先生果然聪明,一下子就猜中了。”
“难怪……”段治平喃喃自语。
他的织房运作是需要人手的,一旦需要用到人手,必然会出现人多口杂的情况,即使宋惜月已经很用心控制改良纺车被泄露的情况了,但是依然是不可避免的会被传出去。
改良的纺车速度,远远比传统的纺车速度快了好几倍,在相同的人工成本之下,产能必然也就多了很多。
远超使用传统纺车的同行。
正所谓吃不到葡萄的说葡萄酸,他改良的纺车这么好用,自然也就会引起别人的嫉妒。
虽然纺织业是一块大蛋糕,但是谁也不会愿意自己苦心经营的一亩三分地被别人夺走。
在羡慕嫉妒恨种种情绪叠加的情况下,那杨师爷愤怒出手,自然也就没有那么诧异了。
段治平起先还以为是自己将本地山匪剿灭的后患,没想到竟然是有心之人的威胁。
他突然心中泛起疑虑,问道:“朱捕头,你的消息是从何而来?”
就算朱捕头手眼通天,但是这种机密的目的,他又怎么知道的?
朱捕头知道段治平是自己人,对于段治平的问题自然是知无不言,当下便笑声说道:“自从杨七让我调查那批流窜的山匪,我查到杨师爷头上后,便有意无意的盯着他了,偶然之间,听到他在跟人偷偷商量此事。”
段治平沉吟片刻,又问道:“朱捕头,你是齐将军的人的事情别人知道吗?”
朱捕头笑了笑:“大部分是不知道的,不过县首等人是知道的。”
“懂了。”段治平点头。
这个朱捕头要么是投靠了杨师爷,要么就是杨师爷利用了他。
要不然,他怎么可能恰巧偷听到那杨师爷的话?
然后,又恰巧的将杨师爷想要纺车的消息告诉他?
这个消息无非就是传达一个信号,他杨师爷想要改良的新纺车,你要是识趣儿的,就自己送过来,不然就让山匪平了你的老窝。
如果是前者,那么段治平倒是不怎么担心。
如果是后者,则足以证明杨师爷是个心机深沉之辈,绝对不好对付,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但是让段治平有些疑惑的是,师爷并不是一个职位,而是县尊请来的人,相当于给他出谋划策的一个谋士而已,只对县尊负责,他凭什么能够偷偷藏着两股匪窝替他挣钱?其中一个匪窝还是在外县。
两种可能,要么是这杨师爷手段高明,将县尊玩弄于股掌之间,要么是杨师爷背后有县尊撑腰。
无论是哪一种,对他段治平来说,都是一个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