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月一直跟在齐红芷身边,看着连禽畜都不敢杀的大小姐,送一个人上了西天。
相比于齐红芷,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神色的变化,这种场面对于她来说,或许是司空见惯了。
齐红芷忽然转头对着香月笑着道:“香月,好像也没有那么难。”
香月笑了笑,有时候人们发笑并不是因为想要笑,也不一定是想要表达开心。就像此时的齐红芷一样。
无论如何,香月都没有说什么,突破障碍之后是会有一段时间的后遗症的,别人说什么也没有用,需要自己跨过去这个坎。
齐红芷在段治平提前给她打好预防针之后,她的心理预期很快就变过来了,第一次杀人的罪恶感和恶心感也渐渐变得淡薄起来。
香月笑了笑。
齐红芷深吸一口气,举起手中的唐横刀道:“姐妹们,我做到了。”
女兵们齐声欢呼,惹得好些老兵都朝他们看过来。
齐红芷又朝段治平看过来。
后者微微一笑,摊了摊手没有说什么。
齐红芷喊道:“你们听我说,这些山匪都是罪大恶极的混蛋,你们杀他们,是为民除害,是在做好事!千万不要有心理负担,今天他们不死,日后为害一方,那才是真正的良心过意不去。”
“好了,现在轮到你们了。”
女兵们听了齐红芷的话,都感觉心里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了。
甚至有几个女兵,直接拿着刀,在山匪们身上一顿乱砍,虽然结果是一样的,但是过程可就痛苦折磨多了。
齐红芷知晓,这几个女兵都是因为被山匪害的家破人亡,才被卖到她家里当仆人的。
如果没有山匪,可能她们现在都已经嫁给了良人,相夫教子,而不是在这里拿着一把刀,顶着冷风思考自己这样做对不对。
她们同样是山匪造成的被害者,对山匪们恨之入骨,此刻就像是发泄孩童时的愤怒一样。
或许无人知晓她们的过去,但是她们心中依然铭记,那夜晚时燃烧着的大片火把,那火把明亮火光下狰狞的面孔,那面孔上浮现的凶残。
这一刻的她们,不止是复仇,还有突破自己心中的阴影。
其余的女兵中有的是齐府的家生子,有的是因为家中无粮被卖给齐府的女儿,有的是家道中落,被迫为奴的小姐等等。
她们在这一刻仿佛没有了往日的怯弱,就像她们从来不相信女人会上战场一样,此时此刻也干着自己曾经觉着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们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唐横刀捅进了山匪的身体里,鲜血飞溅,落在了她们麻木的脸上,有种诡异的鲜红。
香月也提着刀杀了不少苟延残喘的山匪,她的表情可没有那么丰富,因为这对于她来说相当于家常便饭,自从当年她成为死士的那一刻起,注定她以后的路还要更残忍。
段治平带着老兵手持弩机站在不远处。
虽然段治平让她们近距离感受一下杀人的感觉,磨砺一下心志。
但他也不会放任女兵不管,至少不会让她们因此受伤。
段治平看着那几个比较残忍的女兵,走到齐红芷身边道:“虽然我主张不要对敌人仁慈,但是也没有必要那么残忍,这些山匪也就算了,以后上了战场,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希望你们在战场给敌人留一个完整一点的尸体。”
齐红芷点点头,随后指着那几个女兵道:“那几个姐妹,都是我挑出来的,她们的家都被山匪们毁了,然后被山匪们转手卖给了牙行,牙行又将她们拿出来售卖,好像把她们当做是一件件玩具一样。”
段治平一言不发。
随后说道:“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