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暮色,倦意昏黄,山林萧条。
江边一片枫树下,住着一户人家。普通黏土修筑,茅草盖顶,看得出因为金国多雨缘故,茅草有些润湿枯黄。夕阳余晖散尽,暮意更加浓厚,茅草小屋中也随之冒起一缕炊烟。
“娘子,我回来了。”
清朗清脆声音突然从远方林地中传来,一位背负弓箭的年轻猎人双手拖着头长满毛刺獠牙锋利的野猪慢慢探出身影,模样有些俊朗。如今凛冬将至寒意刺骨,朝中的大臣早已貂皮加身,丝绸铺床,若非大事绝计不会出门,这位猎人只是裹披着几块简单缝制的兽皮,下身套着布裙。脚上的草鞋趟过泥坑,便湿得透彻,走路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
双手拖着野猪跍得有些泛红,猎人浑不在意。离茅草屋不远更是加快步伐,用力一抛将杀死的野猪扔在往常的茅草棚中。这一头野猪既可以自家吃煮也可拖到河下游的村市中换些银钱,作用很大,只是如今将要入冬,野猪之类的野兽越来越难抓了。
“嘎吱~”
就在猎人凝视野猪心忧生计之时,旁边的茅草屋的木门突然敞开,传来一声轻声细语。
“相公,饭要熟了。”
“好的,我把这野猪处理一下马上就来!”
猎人答应的轻快。妻子温婉的声音顿时将这些烦忧事抹了干净。
“家中还有以前存的兽肉,度过冬天不成问题,只是苦了妻子了。”
一想到自己的温婉妻子,猎人心间涌出一汪柔情,简单处理下野猪便快步进了屋去。茅草屋临江而建,旁边栽些茂盛山竹,不但可以遮挡野兽春日里还可取些春笋做食物,在民间最是合适。猎人夫妇俩初来此地,并不懂这些习俗,好在这附近人家都是些纯朴敦厚性子,很快就教会了两人。
“相公,那江里是不是尸……尸体啊!”
两人席地而坐,吃着粗茶淡饭。妻子目光不经意间从窗间一瞥竟然见到屋子外的江上游飘过来一具尸体,顿时惊呼。
“快将他捞起来!”
猎人同样受惊不小,但他担心的是尸体毁了这清澈河水,那下游数百户人家跟着遭殃。金国连年天灾人祸,寻常百姓性命并不值钱。
“在这里的等着!我去看看。”
猎夫撂下一句话,匆忙朝江边跑去。妻子犹豫再三还是不放心丈夫跟了上去。江上水流湍急,尸体被河水冲的很快,猎夫废了莫大气力才将“尸体”捞上船只搬上岸。
“这……”
猎人见到“尸体”装扮顿时慌了手脚,急急将妻子拉住离尸体很远。
“相公,你怎么了?这个人还没有死。我们快救他啊!”
猎*子本是采药女出身,随族中老人辩识药草无数,一眼就识出此人未死。看着有些受惊的丈夫,她有些不明白,俊俏的眼睛满是疑惑。猎人没有作答,只是用手指了指那人衣物,妻子顺势望去,这才发现此人恐怕不是普通人。
尸体面相清秀,穿戴着整洁的蓝色道袍,头戴木簪,腰间还别着一个奇怪的布袋,刚刚出水片刻身上的衣物就已经干燥,全然没有打湿的样子。
“他……”妻子哑然失声,呆呆的看着自己丈夫。
这样神异表现与镇上说书先生讲得仙神鬼怪无异!
猎人沉着得多,经过最初的震惊已经反应过来,见尸体这么久也没有动弹一下,最后安慰着妻子别怕,将尸体搬回了茅草屋……
“这是哪里?”
陈风挣扎着起身,顿时感到头痛欲裂,踉跄一下差点从被褥中摔下床去。
“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