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入夜。

顾修止这才回了王府。

踏着夜色，眼看着已经熄了烛火的主院，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手上的东西，顾修止站在门口犹豫半晌，这才推门进去。

他动作尽量放轻，怕打扰到云瑶的休息。

结果一推门，就听见一声清晰的“咔嚓”瓜子声。

顾修止：“……”

男人目光幽幽的转头看过去。

就见本以为已经入睡了的少女，正半坐在床上，借着月光，偷偷看着手上的话本，嘴里也没闲，仓鼠一样磕的起劲。

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像是看见了鬼一样，浑身都哆嗦了一下。

等终于认出是他，立刻对他做出嘘声的手势，十足做贼心虚的模样。

“嘘，别说话，等会儿把碧桃引过来我就完了。”

云瑶边说，边开始收拾小桌子上的东西，眼睛不停的往门口看，紧张的不得了。

碧桃这丫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和云苏苏不过说了会儿话，一整天都阴阳怪气的。

还说她总是熬夜看话本，对眼睛不好，被她发现，以后就不帮她用王府的银子，给她偷偷买话本和坚果了。

那可怎么行？

要是不用王府的银子买，不就要动她的小金库了？

云瑶一下子就急了，像是被捏住了七寸的蛇，这不，只能偷偷的借着月光看着书。

门口传来动静的那一瞬间，云瑶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恍惚间，有种上课看书，结果一扭头，和窗外的教导主任对上视线的即视感。

还好还好，幸好是顾修止。

云瑶将东西全部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抬眼对他笑。

“顾修止，你回来了。”

顾修止却没有立刻答她，他的目光，从那一大堆瓜子壳，到边上的五六本新话本，最后，到了面前，貌似乖乖巧巧的少女的脸上。

他深呼吸一口气。

想到手上的陶瓷娃娃，再想到那几个女人，决定暂且将这件事情揭过。

“嗯，”顾修止轻咳一声，坐在了床边，貌似不经意道，“那些胭脂水粉，可还合你的心意？”

听人说，女子都喜欢这种礼物。

只不过他从未送过，因此，有些害怕云瑶会不喜欢，这些东西，都是他亲自去精挑细选，挑出来的。

保证每一样都是贵重又有品味。

不过，话自然不能够说的这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