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为了这位没有架子，亲民的皇后可惜。

哪怕只是他府里的，从来都没有和她见过面的仆人。

眼里，忽而就滚落下了泪来。

钟梁玉看着天花板，那双总是凌厉，仿佛能够看穿任何罪犯的阴谋诡计的眼中，透露出些许的迷茫。

他偏头，看着胡念念。

“为什么，要救一只，阴沟里的老鼠？”

很奇怪的话。

胡念念却听懂了。

她的手覆盖上他的，温柔的笑笑。

“因为，阴沟里的老鼠，也曾照耀过他人啊。”

在连钟梁玉本人都不记得的过往里。

有个长相清冷漂亮的小姑娘，浑身脏兮兮的，躲在巷子口的阴暗处哭泣。

她的爹爹去世，生母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居然要将她卖进青楼，和她一样卖身，原因只是为了钱而已。

她逃了出来，但身上，还是避免不了被殴打的伤痕。

她又饿又痛，像是阴沟里的野草，即将枯萎了。

而这时候，却传来恶劣的一声。

“嗯？这里有个可怜的，没人要的小姑娘……”

“切，原来长得这么大了，算你倒霉，我钟梁玉是个坏胚，而坏胚，现在只想收养没爹没妈的小屁孩，你落不着这个要求，自认倒霉吧你……”

胡念念对于别人的奚落，已经到了一种麻木的状态。

她根本没有在乎他说什么，只是抱紧了自己。

却没想到那个看起来就一副坏人样的男人，却去而复返。

“啧，虽然你不是个孩子了，但……诺，这个饼我吃不下了。”

他扔过来一个被咬过一小口的肉饼。

香的女孩直流口水。

胡念念几乎根本不用想，就咬了一大口，狼吞虎咽。

男人又撒了钱，不多，但是足够她安身立命一段时间。

“唉，这钱也是多的没处花，给你了，但是，不准缠着我啊，不然弄死你！”

他凶狠的说完，看着胡念念被吓得瑟缩的模样，这才满意的，吊儿郎当的走了。

“但一个小姑娘，小乞丐，又怎么能够真的护得住自己呢？”

“第二天，她的尸体就被扔在了偏远的水沟里，凶手是她的生母所在的青楼里，追过来的打手。”

胡念念弯着眼睛，看着钟梁玉逐渐闭上眼的动作，温柔的笑。

“但野草还是记住了肉饼的味道。”

“那个饼是真的很香，很香。”

或许，他曾十恶不赦。

就连死亡也是他应有的代价。

但却也曾经照亮过她的世界。

既然这样，没有关系。

那些恶，抹消就好了。

最起码，在这个钟梁玉什么都没有真的做过的世界里，他值得拥有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