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蹄子搬出去了还能不认家里人?”江老太太眼睛里都是不屑。
这些年,她就没把江韵婵那死丫头放在眼里,心心念念都是儿子孙子的事儿。
江老太太只有江俭一个儿子,也只有江丰一个孙子;那短命鬼媳妇儿带来的两个拖油瓶啥都不是,只会白吃白喝!
要不是江韵婵那死丫头还会做些活计补贴家里,哼……江老太太早就容不下他们姐弟了!
在江家,江老太太才是江家当家做主的,就连周氏也得在婆母面前小心行事。
周氏在江韵婵的小破房子里撞了邪,回来以后病了好几天。
直到身上的蜂毒解了,腿脚的伤痛也缓过来之后,她越回想那天的事情越觉得不对劲儿,又赶着大白天江韵婵姐弟不在的时候去了一趟。
好么,这一次周氏总算看到了那天夜里把自己绊倒的都是些什么破玩意儿!
在江韵婵那吃了暗亏,周氏哪能善罢甘休?
她为了撺掇江老太太去找麻烦,已经吹了好几天的耳边风了,还得时不时利用江丰当挡箭牌、拿丈夫的前程说事儿。
江老太太最擅长倚老卖老,可私心里也最疼儿子。按说这庄稼汉能有什么前途?那还不是周氏上嘴皮子碰了下嘴皮,吹嘘了事?
甭管怎么说,江老太太就是吃这一套!
“咋不能?俺可听说今儿赵村长和卢家大娘子是一起去的!卢大娘子要是带着那死丫头发财,咱们家不也能跟着养养兔子么?”
赵村长惦记隔壁村儿卢家大娘子卖兔子的营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带村子里人发财呢。
现在江韵婵近水楼台,不走动走动自家老爹的关系?
旁的事情不说,这关乎一大家子未来营收的事情,江老太太可不含糊。
“走,跟老娘去瞅瞅。”
周氏一听大喜,忙不迭拽着江丰跟上自家老太太。
江丰一听要去找江韵婵姐弟,嫌弃地直撇嘴:“不、不找要饭的。”
在他眼里,姐姐和哥哥都是要饭的,他根本不想跟二人亲近。
周氏拽了江丰一把,不由分说地就将小兔子崽子提溜走了:“你给老娘闭嘴,路上少多话!”
江老太太一行雄赳赳、气昂昂地往江韵婵姐弟的破房子去了。
等一行三人到了门口,反而有些不敢认了。
这……这还是之前那个破落漏风的房子么?
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小房子周围绕上了一圈儿细密尖锐的篱笆,地上摆满了圆滚滚的石头。大门还特意留下了一条小路引人入内,看上去整齐得很。
之前的破房子也不是当初的模样了:红色的屋顶瓦片散发光泽、白墙红砖混着泥土的味道,在雨后彩虹的天色里竟然有几分秀气。
江老太太呐呐地转身问周氏:“是这吗?”
“应、应该是吧?”别说江老太太,就是已经来过好多回的周氏都有些吃不准。
这房子的变化也太大了吧?
“……行了江安,你都吃了三碗面条了,不怕肚子撑破了?”
屋子里传来江韵婵柔美的调侃声,门外的江老太太一行终于肯定:是这!
看来周氏说得没错,卢大娘子和赵村长都准备带带江韵婵这个小蹄子了!
江老太太再不迟疑,大步流星地就往门内去了。
江丰尖锐的奶声朗朗地道:“小要饭的,我们来了!”
屋内,坐在桌边捧着碗的江安巴巴地捧着空碗跟江韵婵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