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是我是我!”还没等江韵婵的棍子落下,那黑影子到底是忍不住出声了。
周氏忙不迭讪讪地站起身来,在幽暗的夜色下露出真容。
江韵婵一诧:“继母?”
这一次她没有直呼周氏其名,给了周氏几分颜面。
“害,你这个孩子,我是怕你们俩睡不好,就想过来瞧瞧……”
周氏扭扭捏捏地说着,听在江韵婵耳朵里,大半都不像真话。
毕竟……房子都是洞的时候也没见周氏怕他们睡不好,而是生怕这俩人没睡着耽搁她“顺手牵羊”!
江韵婵似笑非笑地瞟了周氏一眼,随即将棍子收起来:“既然来了,到屋子里吃口茶?”
“算你有良心!”周氏在江韵婵面前作威作福惯了,乍然伏低做小多少有些不适应。
见江韵婵客气,她立刻尾巴翘上了天,跟着就进了屋。
点燃了屋子里的蜡烛,就着烛光,江韵婵当真给周氏倒了一杯茶。
上一次闹得不欢而散,周氏心里还有些犯嘀咕,可一想到江老太太的话,她心里又多了几分底气,悄然挺直了脊背。
老太太说了自己是打头阵的。江丫头识趣最好,不识趣就大闹一场,让她丢了卢家大娘子的差事,到时候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姐,你怎么又点灯了?”
小江安被烛光绕醒了,一睁眼就瞧见继母周氏跟个骄傲的母鸡似得挺直个胸脯坐在桌边。
他警惕地盯着周氏,困意瞬间消散,小心翼翼地问道:“继母,这么晚你咋来了?”
“小孩子家家的,睡你的觉!”周氏没好气地冷哼一声,见江韵婵正面色不虞地盯着她,又忙不迭放缓了些语气:“大人说话,你娃娃家别插嘴。”
江安扁扁嘴,重新躺回去,一双眼却不闭上,乌溜溜地盯着桌边的二人打转。
“你奶让我问你,上次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什么事?”江韵婵装傻。
“嘿?!”周氏急得拍了一记桌子,随即见江韵婵脸一黑,又赶紧摸了摸桌子,给自己方才的动作找补。
“就你爹养兔子那事儿啊,你忘了?”
“哦,养兔子啊。”江韵婵不疾不徐地喝了一口茶,那吊人胃口的样子,周氏恨不能掐死这贱蹄子了事!
“是啊!你可别装糊涂!现在十里八乡谁不知道你是卢家大娘子和村长面前的红人?旁人不说、你替你爹说两句好话咋了?自家人不知道胳膊肘拐一拐……”
周氏噼里啪啦地说着,仿佛江韵婵不说情就是大逆不道。
等过了好半晌,床铺上的江安都被周氏说得昏昏欲睡了,江韵婵都没个反应。
周氏说渴了,一口喝掉了碗里的茶,刚进嘴里就忍不住要往出吐……
“吐掉养兔子的差事就没了。”江韵婵悠哉地又给自己添了一杯茶,笑眯眯地望着周氏。
开玩笑,江家人之前来了几次,不是想薅羊毛、就是冲自己喊打喊杀的,还想她指望说情?
天还没亮,倒是先做起白日梦来了。
喝不喝,全看周氏;说情不说情,全看这口茶咽不咽。
周氏一口水憋在嗓子里上不去、下不来,一想到那么多养兔专业户就要发家致富了,最后硬梗着脖子将茶水吞了下去。
江韵婵没想到周氏为了便宜爹能做到这个份儿上,漂亮的凤眸惊讶地望着周氏。
“我喝了……你这死丫头倒是给句准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