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堂。
聂掌柜的坐在药房门口,翻看着今日早晨开出去的药方子。当翻到江韵婵的方子时,他手上一顿。
“江大夫回来了吗?”
于小贝抬头张望了一眼,朗声道:“没呢掌柜的。要去派人找一下吗?”
“……不用,再等等。”聂掌柜的起身又看了一会儿江韵婵的药方,只觉这湿寒症状的病患,当不会看这么久不回来吧?
聂掌柜又想了一会儿,对于小贝嘱咐道:“要是一个时辰之后江大夫还没回来,你就去找找。”
“哎!”
聂掌柜的琢磨着不对,小姑娘到底是去哪儿看诊了,得是多棘手的病人才能几个时辰回不来?
依江韵婵的医术,不应该。
大约过了小两个时辰,回春堂下诊的时辰都快到了,还没见着江韵婵回来,聂掌柜的终于决定去找人。
“掌柜的,掌柜的!”于小贝气喘吁吁地从门外跑进来,“不、不好了,江大夫、江大夫她在角楼里看诊呢!”
“什么?”
聂掌柜的一怔,蓦地想到来看诊的小姑娘,她拿着镯子小心翼翼地说“江大夫说这些不仅够拿药,还能找余”时候怯懦的小眼神。
再联想那姑娘的衣着简陋……
“可不就是角楼吗!”
聂掌柜的恍然大悟,赶紧道:“快,你带上几个剩下的大夫和堂内的伙计,咱们一道去一趟角楼!”
“对了,把艾多拿些,熏一熏!”聂掌柜的又想到了角楼的环境,多追加了一句。
“是,掌柜的!”
回春堂从来没有过出诊的例子!
再重的病患、再紧急的情况,也是要让病人就着回春堂来诊脉的。
于小贝没想到在聂掌柜的心里头江大夫这般重要,竟是要带着这么多人出诊解救。
啧啧,还是江姑娘的面子大!
他招呼着还在堂内的几个大夫,一行人打包草药的打包草药、准备针的准备针,浩浩荡荡地折腾了半盏茶的功夫,这才出发了。
目的地,角楼。
角楼并不是一栋楼,而是一排破败的平房,因为处在县城最阴暗的犄角旮旯所在,被人们戏称为“角楼”。
此后角楼的名头就这样传下来了。
据说角楼是前朝当官儿的行刑房,里面埋葬了无数老百姓的冤魂,是阳光都找不到的角落。
那里阴冷、污脏,不少乞讨为生的、家境贫寒无处安居的,都会挤在角楼里,如同阴沟的老鼠一般苟延残喘,导致角楼逐渐成为流民乞丐的聚集之处。
等聂掌柜的扶着于小贝的胳膊下了马车,正巧看到前方摆着一个小桌子,桌子边上坐着一个青衫带笑的姑娘。
她容貌妖冶、微扬的凤眸媚气十足,偏生眼睛里的光又亮又清澈,下巴处的朱砂痣褶褶生辉。
在衣衫褴褛的人群中间,江韵婵显得那样独特而美丽、又显得那样合群。
聂掌柜的心神颤抖,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这丫头,跟太阳一样耀眼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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