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兄弟被华胤送到了书塾。
华胤身形高大板正,剑眉星目看上去英俊得很,惹得不少前来送孩子的家长们偷偷地打量着。
那般高大英武的人,在县城里可不多见哪!
华胤一手护着一个崽崽来到书塾门口,沉声说道:“晚上来接你们。”
“姐夫你可要按时来。”
江安伸出一个小指头认真地道:“不能像昨天那样迟,害我们等好久,险些被其他同窗认为是没人要的小孩儿。”
华胤嘴角抽了抽,“嗯。”
他开始怀疑,送江安来上学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小屁孩子说话真是越来越让人无语。
“明日早晨开始扎马步。”华胤立刻想到了法子,嘴角勾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给江安留下了一句“好话”。
江安双眼一亮,“好啊好啊!”
好?
小家伙,你还是太天真了。
华胤送完孩子上学,便再次来到了朝鹤楼。
他猜测,那老者在自己这里碰了壁,又没能把江韵婵如何,必定会继续在城内散播谣言……
那朝鹤楼便是最好的选择。
他墨眸紧紧盯着看台上陌生的说书先生,准备守株待兔。
且说江韵婵没送两个弟弟,而是率先去了回春堂。
她今儿不坐诊,可角楼的事情还没跟聂掌柜分享想法。
穿梭过热闹的街巷,走过叫卖不停的人群,回春堂就矗立在三岔口的明显位置上。
她轻轻擦拭了一下额际的薄汗,这秋老虎当真厉害,天还是热得很呢!
“哎,江大夫来了!”
“江大夫早啊!”
“江大夫你来得正好,聂掌柜的在后院等你呢!”
……
江韵婵沿途跟同在堂内坐诊的大夫们一一打过招呼,就在于小贝的带领下去了后院。
聂掌柜的屋内传出了两个人的说话声,那声音江韵婵还有些熟悉。
“叩叩”,象征性地敲了一下门,大门就被屋内人打开了。
亲自来开门的是聂掌柜,江韵婵也顺着那目光看到了来客,竟然是许久未见的县太爷。
打过了招呼,聂掌柜便让江韵婵进来说话。
三人寒暄落座,县太爷忍不住笑着道:“数日不见,江姑娘又做了一番大事啊!”
“县太爷太客气了,不过是医者本职,算不得大事。”江韵婵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真论起来,她还就是为了去出个诊,没想到会把整个角楼都给搅和了,哦不,应该说也顺带搅和了回春堂。
“哈哈哈,好一个‘医者本职’!本官听说,你们往后每月十五都会去角楼义诊?”县太爷语气温和、不似兴师问罪,倒像是来商量事的。
“正是。县太爷有所不知,昨日江大夫去了角楼以后,我们也跟着去了。那病人人数之多、规模之大,病情之繁杂,当真不是一般人可医治,若是放任不管,老夫也于心不忍哪!”
聂掌柜的之前只知道角楼那处的大概情况,从未亲自前去。
可昨日,他实实在在被江韵婵那丫头给打动了。
聂掌柜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执着于治病救人、而不是挣银子养家糊口。
人到晚年、锐气褪去,竟是连个小姑娘的胸襟都不如了。
江韵婵不知道聂掌柜的在感慨什么,但他的心境却跟县太爷奇异地共鸣了。
她轻轻挠了挠头,“县太爷怎么突然也关注起角楼来了?”
“不是‘也’,是一直在关注。角楼百姓一直是咱们县城的一块心病。”县太爷也不兜圈子,径直说了每月十五想要施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