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对峙片刻,华胤眼底神色不改。
这一趟西南出征,他去定了。
玉宁侯这一番质问确实有些严厉,可他不仅仅是大晋的子民,还是一个孩子的父亲哪!
江韵婵和江安走失五载,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一家人好不容易才团聚,哪怕是一根头发都不忍心让江韵婵伤着。
那孩子看着做事稳妥从容,实际上是个最重情义的,万一华胤没回来……
“阿婵知不知道?”在华胤坚持的目光下,玉宁侯败下阵来,沉声问道:“她同意吗?”
“我猜,她现在应该知道了。”华胤轻声说道:“我会亲自同她说。”
亲自说?亲自说难道就能改变去冒险的事实吗?!
玉宁侯心底暗暗下了决定,他认真地看着华胤,嘱咐道:“好好说……别让阿婵失望。”
“断然不会。”
男人和男人之间达成了承诺,华胤和玉宁侯各自分开。
次日一早,江韵婵就在回春堂忙活,华胤回到院子里的时候,连江安都不在,只有一院子的动物围着他的腿打转。
壮硕的白虎倚靠在回廊上,活像是一只“猫条”,长溜溜地躺着。看到华胤进来也毫无反应,脑袋趴在爪子上睡觉。
华胤见状,去厨房找了些喝的,便回去躺着眯盹儿。
昨日跟皇上在一处议事整夜,太困了。
他眉眼一沉,分分钟进入梦乡。
此刻,在回春堂的江韵婵给一只小猪崽子看完了病,就递去了方子,叮嘱如何用药。
病患千恩万谢地拿上了,高兴地离去。
难得有不看诊的空档,江韵婵轻轻托腮,漂亮的凤眸有些迷茫地望着大门怔怔发呆。
华胤昨天一整晚都没回来,她送江安出门前,特意去摸过华胤的床铺,冰凉一片。
这般紧急、又彻夜未归,只怕是真的要去打仗了。
她脑海里浮现出华胤在西南的时候,动不动就会擦拭自己的长枪……
想必他也是希望能够在沙场驰骋的吧?
不知是不是今日江韵婵心情复杂,来探望的病患也没有往常多。一些午后来看诊的,就带来了宫中的消息,说是西南边陲告急,只怕是要打仗了。
不少人都在回春堂里窃窃私语,三言两语流入江韵婵的耳朵里,她听完之后,默默地继续写方子。
夜幕逐渐降临,也到了该回家的时刻。
江韵婵背着背篓往家里走,直到进了巷子,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去接江安。
“唉,真是大脑子。”先回家看看,说不定玉宁侯府的人又把江安接回来了。
她想得没错。
江安确实是被玉宁侯府的人送回来的,不过宋娇今日不曾多留,神色有些焦急,只把江安放下就回家了。
等江韵婵进了家门,江安和华胤一大一小正在厨房忙活着呢。
华胤神色从容地一会儿让江安递水、一会儿让孩子送面,看似有条不紊……实则,做啥都很难吃。
这番场景,跟当初在西南乡下当真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