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钱不是大风刮来的,能省一点是一点吧。再说了,以后看病治疗,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但是自己现在这个处境,是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能力的,主动权掌握在人家挂号票所有者手里啊。
唯一能做的,是假装买不起,而对此不理不睬了。
本小海不敢肯定自己转身回去排队的行为能不能让疙瘩男人主动降价。
但是他知道疙瘩男人肯定不会甘心。因为他在自己这里已经耽搁了十几分钟了。
对于等待为父亲看病的本小海来说,时间就是生命;而对于倒卖挂号票的疙瘩男人来说,时间就是金钱。
他在本小海这里卖不出去票的话,他就平白无故损失里十几分钟的时间。
如果最终还没将挂号票转出去的话,他还要损失买票的1元钱成本。
当然,这一元的成本费,对于黄牛来说,是微乎其微的。但是他们的时间成本,却无法直接衡量了。
疙瘩男人看着本小海毅然决然地回到了排队挂号的队伍,直接怀疑自己的眼光了,竟然选错了对象?
不是说小孩子最好骗的么?怎么这个小孩子不轻易上当呢?
难道真是一个穷光蛋?穷得把金钱看得比病人生命都重要?
可是,已经在这个小孩身上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就此罢手却又有些心有不甘。再找一个人又要花费一些时间。
疙瘩男人想了想,又面带微笑向本小海走去。
本小海用眼睛的余光看到了疙瘩男人的到来,但是他依然装作没有看到一样,面色凝重地盯着前面那人的后脑勺。
“小老弟,再商量一下可好?”疙瘩男人这次笑得更加灿烂,又去伸手拉本小海的胳膊。
这次本小海没有躲避,装作很勉强的样子跟他离开了挂号的队伍。
“八十,行不行。”这次疙瘩男人不再迂回曲折,直接主动降价了。
“太高,最多三十。”本小海装作很为难的样子,“再多就不够检查费了,家穷,钱少。”
“开啥玩笑啊,我们三更半夜那么冷来排队,还不够吃感冒药的钱呢。”疙瘩男人虽然这么说着,但他的表情依然是笑着的。他可不想和客户的关系搞僵。
“那你们挂号票的成本几乎为零啊,也就是你们卖出来多少钱就都是你们的辛苦费了。”本小海也不着急,以极其平淡的语气说。
“才三十块钱的辛苦费?让你你来干,你干嘛?”疙瘩男人装作很委屈的男人。
“三十块钱一张票,你一天转出去二十张,就是六百块钱了。一个工人一个月的工资才多少?”本小海一本正经地给他算经济账。
“二十张?”疙瘩男人被本小海的算数逗得从微笑变成了呵呵呵地笑,“你看看我这么大半天连一张都没转出去呢。”
“那么大哥,你说个实在价,我觉得合适就要,不合适就当咱俩没谈过。”本小海当然知道他不可能一天转出去二十张,这个时代,看病的有钱人太少了。
“五十块。”疙瘩男人咬牙切齿地说。
“成交。”本小海突然很干脆地说,他也不想反复折腾了,老爸还在那边等着呢,早确诊了,早想办法。
说不定省里医院有技术高超的医生,能给出更好的解决方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