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本小海和本冬梅,也朝彭村长跪了下去,连磕三个头。
彭村长两只手分别将本冬梅和本小海拉了起来,“别太难过了,还有我们呢,以后有什么事儿就去找我们啊。”
“好,好,好,谢谢彭大爷。”本小海嘟哝了一句,也不管彭村长能否听见,反正这个时候彭村长也不会在意他说什么。
接着是村上那些帮忙的人都随份子去了。他们随完份子又一个个的来到灵棚前,或者鞠躬或者磕头,。
鞠躬的人都是辈分较大或者平辈的人,那些辈分小的才会真正磕头。
无论辈分大的还是辈分小的,本小海和本冬梅都得磕头致谢。
乡亲们都来帮忙,本小海就非常感激了,他们又随了随份子,更让他觉得民风醇厚。
当年怎么就没感受到乡亲们的这种情分呢?也许自己当年是真的太小,没注意观察?其实,当年在自家院子里,也是去了很多人呢,他们也并不都是只看热闹的,大部分人还是给帮了忙呢。
即使母亲是草席裹体下葬,即使父亲是薄棺下葬,乡亲们都是尽了最大力地帮助了自己啊。否则,就凭自己和姐姐,什么都做不成啊。
后来,本小海只是因为当时太穷,觉得让母亲和父亲那样下葬没有体面而常常自责,而遗忘了乡亲们对他的帮助。其实,如果他仔细想想,应该能想起来乡亲们对他们姐弟俩的巨大恩惠的。
今天重走一遭,本小海突然就发现了乡亲们情谊是如此厚重。原来,只要换一个角度去看问题,就能发现完全不同的另一面。
虽然上午的时候,还有很多孩子在此打打闹闹,吃午饭的时候大人们也在说说笑笑,但是在给本光明祭奠的时候,他们的神情都是严肃的,气氛也是肃穆的。
除了一直在此帮忙的人,断断续续也有村上的其他人来祭奠。这些人祭奠完毕后便走了,也许他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也许只是因为和本小海一家不是特别熟悉。
随份子的乡亲们都是这样的一套程序下来,本小海感觉自己的头都快磕晕了。而且他觉得腰酸背疼,谁说小孩儿没有腰呢。
这种情况直接持续到快到天黑。
本小海没有想到,这个小小的村庄中,竟然会有这么多人来吊唁父亲。有一些人,他根本不认识呢。
不过也不要紧,会计张岩那里都记录着呢。不论他们随多少份子,都是莫大的恩情,本小海想着将来都要回报他们呢。
到了晚上,在这里吃饭的人少了很多,也就是十几个人吧。
基本上一个小点的孩子都没了,在他们眼里,已经没有热闹可看了,甚至,他们有些害怕在这里呆着呢,毕竟,灵棚下面就是棺材,外面树林子里也有一口棺材呢。
白玉博和严清霞也早就在天黑前走了。他们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又不能陪着本小海跪在那里,也无法和他说些什么话。
晚饭,不再是大锅菜,不需要端着碗蹲着吃了。祥成安排人摆了两桌,每桌凑够了六个菜。虽然菜品样数少,但是每一份菜都是小小的一盆啊。
也许是为了解乏,也许只是习惯,帮忙的人还喝起了小酒。
他们边喝边聊,话题自然是从本光明聊起,都在为他的壮年销陨而唏嘘。
再后来,他们就是天马行空的聊天了。从庄稼的收成,聊到邻村的寡妇;从天上的星星聊到小孩子的学习,反正没有任何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