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小海也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就凭着感觉胡乱说着。尽管他不相信去世的人还需要在阴间花钱,但是万一需要呢。
本冬梅的身体是柔弱的,但是也是坚韧的,这两天她时不时地大声哭唱,嗓子都哑了,此时又大声地哭喊起来。
她知道,从此以后,她就只能和弟弟相依为命了,所以她现在是拼了全力来哭她的爹,哭她的娘。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几个人都架不住她。她就像一滩泥一样,刚把她的身子拽起来,稍一缓劲儿就又瘫了下去。
“你再这样哭,可就把身子哭坏了啊。”月红嫂子的话再有道理,此时对本冬梅也不起任何作用了。
本小海见姐姐哭的厉害,没有一点停止的迹象,觉得终究不是办法,便快步走向姐姐,用力摇晃着她的肩膀,大声喊道,“姐,你醒醒,咱该回家了。”
本冬梅在弟弟的喝声下骤然停止了哭唱,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继续抽泣起来,再也没有了哭唱的念头。
她的双腿也在他人的搀扶下机械地迈动起来,走向了回家的路。
本小海的父母顺利下葬,来帮忙的乡邻像是完成了一桩非常了不起的任务。
这最后的午餐大家便吃得格外带劲。特别是那些出力的男人,没有了任务的束缚,都开始敞开了喝酒。
而那些孩子,更是像过年一样,狂吃几口饭菜,就跑下桌在院子里大呼小叫地乱跑一会儿,再回到饭桌狂吃几口。
有的家长见孩子疯跑,就大声地呵斥几下,却也并不真正去管。
而本小海也觉得自己完成了一桩大事。他快速吃了几口饭菜垫垫肚子,拿起酒瓶走到祥成跟前想给他添酒。
“小海,你回去坐着,让小青倒酒就行。”祥成用手捂住酒杯,示意本小海将酒瓶放下,小青已经三十来岁了,但是他的辈分最小,按照辈分,他还得叫本小海叔叔呢。
“祥成哥,就让我给大家添添酒,大家都为我父亲的事情辛苦了。”本小海执意不肯离开,手里紧紧握着酒瓶。
“那好吧。”僵持了一会儿,祥成终于妥协。
本小海挨个给本桌的所有人都添了一点酒后,回到自己的座位前也给自己的杯子倒了一点儿酒。
“小海,你喝酒行不?”祥成皱皱眉头,他还是认为本小海是个未长大的孩子,小孩子喝酒可不好。
“祥成哥,你放心,我不多喝。我就沾沾嘴唇,意思意思。”本小海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他环顾一下在座的亲戚及相邻,大声说道:“各位亲朋,各位乡亲,大家辛苦了,我敬大家一杯酒。”说毕,他离座挨个和大家碰了下酒杯。
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一仰脖子将杯子里的就灌了下去。虽然他能喝酒,但这不是他喝酒的时候,因此他的动作虽然豪爽,但他杯子里的酒也只有薄薄的一个杯子底。
见本小海如此豪爽,大家也就不再客气,都跟着喝了大大的一口酒。
“小海,以后有什么事,就找这些亲戚,就找这些乡邻啊。”祥成嘱咐道。
“好的,好的,谢谢各位了。”本小海激动地满口答应着。但他知道,自己以后也许就很少回村里来了。
自己是重生而来的,弥补了父母亲薄葬的遗憾后,将会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自己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