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谭站在姑臧城城墙的城楼之上,看着东南方,深深吸了一口气。
放走司马懿特意找到的那个士兵,是他的主意。
诺大一个姑臧城,那么多审核人员,不会不知道有个人跑到长安去送信了。
他认为,现在要做的已经不是削弱刘虞的力量,刘虞无论如何,他都是一个汉室的宗亲,只要董卓不露出和他一个颜色的狐狸尾巴,那么他们不可能真的治刘虞的罪,更不可能让天下诸侯去攻打董卓。
这是请君入瓮之计。
信已经到了两天了,李儒把信放在桌子上,一直放了两天,自己一眼没有看过。
牛辅都看了那封信很多遍,上面的口吻很紧急,外界一直不怎么知道姑臧城的消息,因为姑臧城封锁的很死。
刘莽在姑臧城消失的那一天,城里面所有的信鸽都死了,外面的人对里面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牛辅拿起信,看着李儒,说道:“军师,都这么久了,您也看一眼嘛,打还是不打,不都是您一句话的事吗?”
“樊稠的死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李儒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牛辅。
每一次李儒总是在说着恨冰冷恨可恶额话,可是他的眼睛总是那么温和,那么明亮,仿佛是一个圣洁的圣人一样。
牛辅咽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李儒看着自己背上的剑,突然问了一句,“您知不知道这把用了两艘战船才换来的尚方斩马剑,到底是为了什么用处?”
牛辅看了一眼从李儒肩上探出来一点头的剑柄,说道:“可能只是那两艘战船太不值钱了。”
李儒摇着头,说道:“这把剑的目的是为了让我们没有理由去攻打凉州的时候,以清君侧,可是现在我们总有理由去攻打凉州,这难道不是很奇怪吗?”
牛辅愣了愣,问道:“这有什么奇怪的?”
李儒看着牛辅,语重心长地说道:“这很奇怪,这说明对方知道我们的意图,人们都不是傻子,他知道我们准备做什么,又想让我们不做什么,所以就给我们找了别的事情做一做,可是,如果我们真的做了这件事,那么我们就做不了最开始想做的事了。”
“军师的意思是,这是陷阱?”牛辅皱眉问道。
“不光是陷阱,这很可能是坟墓哦。”李儒用他的明亮眼睛,看了一眼牛辅。
牛辅怔了怔,旋即跪拜一下,走出门去。
他还记得,那天樊稠准备出兵的时候,他是最早被李儒拦下来的那个人。
牛辅离开之后,李儒坐在位置上,看着桌上的那封信,静静地看了很久。
“只要我不看你,你就永远别想知道我在想什么。”
李儒低着头,闭上眼睛。
“冀州牧,快点想想办法啊,不然活人就都要被尿憋死了。”李儒喃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