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非歪着头，说道:“大人，昨天晚上，那件衣服，是我的衣服。”

刘莽这次沉默了很久。

“大人。”余非深吸一口气，说道：“大人是怎么猜到我会去找大人呢？”

刘莽没有看他，他看着自己胸膛上的线，说道:“你自己不是很清楚吗？你总是在猜测我的一切。”

“你以为昨天晚上你会作为我的替身死掉？”刘莽挑眉，看着余非问道：“不然你为何会跟踪我？”

“你不太了解一个会救人的人。”刘莽看着余非的眼睛，很认真地说道：“一个会救人的人是不会救人不救到底的，更何况她救了我很多次，更加不会告诉你我是谁，所以她应该不是拿着弓指着你的头告诉你我是谁，应该是拿着弓把你从阴影之中逼出来。”

“大人您会怪罪我没有出手救您吗？”余非缓缓抬起头，问道。

刘莽想了想，说道:“事实上，我更想听一听，为什么你会选择不出手。”

余非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手指，说道:“大人，您和我长得很像。”

“像不像，你也不会那么容易死。”刘莽笑了起来，他看着余非，说道：“和我交手的那些人都是恶毒的蛇，那些蛇怎么会轻易杀死自己的猎物呢？他们会缠住你，然后把你绑死，可就是不会真的杀了你，那对于他们来说，太没有意思了。”

“如果到那个时候，你会知道，死亡是很轻松的。”刘莽深出一口气，说道。

余非突然想到了什么，之前在姑臧城，引去全城的人送葬的某位先生。

“大人您现在是这样的吗？”余非看着他，问道。

刘莽抖了抖自己的肩膀，“谁知道呢？”

刘莽胸口的伤在他刚刚醒来的时候还没有什么疼痛的意思，到了中午，伤口仿佛是被泼了辣椒一样，猛地撕裂起来。

刘莽躺在床上，不时闷哼一声。

余非坐在他身边，他总是去端来凉水，替刘莽冲洗伤口。

这是土方子，可是这种土方子通常会加速伤口的感染，然而刘莽看着他，也没有任何指责。

现在还好是初春，如果是夏天，伤口就真的麻烦了。

余非看着刘莽身上的伤口，问道:“那些人还会来杀您吗？”

“我只要不出现，就没有人能杀死我，而且等到我的信送给我信任的人之后，我就安全了。”刘莽说道。

余非怔怔地挤着抹布上的水，说道:“难道那些人不会杀到我们这间小屋子里面来吗？”

“姑臧城里面的屋子太多了，难道他们还要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去搜？”刘莽说道。

余非看上去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被刘莽的手给压了下来。

“昨天晚上我只所以会被人看到，是因为城中有很多城门军，你看到的那位小姐，虽然平常时候有些愚笨，但是关键时刻不会太蠢，她拦住那些士兵是对的，不然估计昨晚上咱俩都死了。”刘莽说道。

“这可是在天子王都啊，天子还在呢。”余非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