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收掌，掌中有灼烧的七星之印，与附禺剑的剑纹一致。

“另一只手给我。”

什菱覆掌于七星之印上，祁川旋腕将星印转移到她手心之中。

天幕中星光消退，场景又回到竹舍。

“张开手掌试试。”

什菱轻轻放手，竹剑垂直立于手心之中。

祁川解释道：“这是第一式，七星剑印已开。”

什菱感到自己的手心与竹剑剑柄紧紧相吸，不需用力便可持剑，竹剑悬浮于空中时，她的手也可以随心控剑。

接下来，祁川从她背后走到身前，隔着竹剑两人四目相对。

什菱迎上他的目光，眼前有山川河海幻影交叠。

她心领神会，眼一眨解除了自己灵台的锁印，把祁川作为附禺剑的灵识引到自己心中。

起初是残暴的杀戮，大自在海腥风血雨，后来有天地间游走的平淡悠远，再后来，红鸾星划过天际将雨雪化为温柔。

祁川也看到了什菱所看到的一切，初神世界的奇异炫目，她的欲求与深深的仇恨。

再睁眼，两人竟都泪流满面。

“这是第二式，现在凰目珠与你神识相通。”

“还要再继续吗？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什菱道。

看过刚才幻影中的一切，她才意识到对方正在做一个怎样的决定。

这是任谁也逼迫不来的决定。

祁川微笑看她不置可否：“还有最后一式。”

他重新拉起她手，这一次悬浮的竹剑身周腾起飘渺雾气，雾气被灼热蒸腾渐渐退散，消失后竹剑变为一道没有实体的橙色剑影。

祁川轻抚额上的凰目珠，一道剑影瞬间变成千道，唰一声射向空中，剑锋直指两人。

什菱下意识地抬掌防护，千道剑影被灵力所激齐刷刷朝她心口射来。

“别动。”身后祁川的声音说。

剑影逼近心口千道聚为一道，祁川闪身挡在什菱身前，剑影刺进他心口寸许，当即停住，鲜血也汨了出来。

如果神兵本身无意被降化，宁愿自毁也不会认主，所以这一式乃是考验他自己的心意。

祁川如释重负看着什菱：

“这是第三式，也是最后一式。剑气护心，附禺为你所用。”

什菱深邃看向他的脸，取他心头之血抹于掌中七星之印上。

“附禺，你我血契已结，我在血契中加入初神封印，你此生不可叛我，我也不会以任何理由释放血契，你明白了吗？”

祁川笑了，笑得满足。

他再次将竹剑放入什菱手中，竹剑染血，与什菱的手心紧贴在一起。

祁川在她身后引导她持剑，虚步展臂轻点，仰身之时剑气在空中划出一轮新月的痕迹。

俯身，他轻轻将下巴埋在她颈窝里。

她正要斥责放肆，只觉得手上握着的力道渐轻，身后一股气流传来附于竹剑之上。

竹剑的重量渐渐加重，她还没回过神来时，就化成了附禺剑的样子。

七星，凰目。

她的心仿佛停了一拍。

“竟是这样。”她喃喃道。

附禺没有通过解除血契的第三道考验，认主之后，便退回了剑身。

她握紧了附禺的剑柄，金月符化为一道金印，融进她的精元。

浑天结界中奇香四溢。

司战之神睁开血红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