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姐姐待他好，他自然便会对姐姐好百倍。

他又怎么可能会忤逆他姐姐的意思呢？

沈南柒接过了那瓶酒，将里面的酒都换成了水，酒这种东西自然少喝得好。

“喝吧，酒还是得少喝。”

沈南柒将自己换成了水的酒瓶递给了苏紫苑，她甚至很难想象苏紫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借酒浇愁吗？

还是靠着那些回忆？

苏紫苑放下了酒瓶，并没有继续喝。

“其实我没有喝醉，我只是觉得自己这心里空落落的，我似乎忘记了很多事情，但似乎又什么都没忘记。我甚至记得很多人，但就是不记得这须臾岁月我是如何度过的。”

这才是苏紫苑喝酒的原因。

她甚至都找不到自己活着的踪迹，她在自己的房间里看到了绣有鸢尾花的绢布，甚至都没有印象。

“那如果我说你忘记了一个人，一个人让你很难过很难过的人。如果你想起来之后，你甚至觉得悲痛万分。那这样的话，你还要想起来吗？”

沈南柒问的也极其郑重。

这段记忆说什么都是苏紫苑自己的，那便循着她自己的意思。

即使是再亲密的人，都没有办法替她决定。

无论之后是否恢复了之前的那般样子，亦或者更加困顿于情，那都是遵从了自己的内心的，也比现在这般浑浑噩噩的好些。

“自然是要想起来的，这些日子我总是睡不着，一旦闭上眼睛我甚至都梦到自己在梦里杀了人，很多很多的人。”

苏紫苑不是不知道自己这一段时间的状况，而是她太清楚了。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会变成另外一种情绪，暴躁而冷漠，想要杀人，只能拼命练剑亦或者是让自己沉醉于其他的事情里。

“好，没事的，都会过去的。”

沈南柒拍着苏紫苑的肩膀，在爱情里，平日里最要强的女子也会变得如此脆弱。

她甚至还记得几个月之前的苏紫苑是极其清醒的，她说她想要和一个人白头到老，择一人终老而已。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之前的清醒有一部分是苏紫苑装的，因为苏紫苑想要瞒过她，怕她发现她想要用清明楼楼主来复活她的那个降魔师。

沈南柒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润了润自己的喉咙。

苏紫苑也只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可怜人罢了。

夜深时分，苏紫苑已经趴在桌子上了。

沈南柒看了看没动静的苏紫苑，这才让一直躲在后面的司岷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假山后面？”

司岷自认为自己已经将气息隐藏得很好了。

而且中途他还确定这位沈姑娘并没有看他，一直未曾发现他的。

他只是想在后面时刻观察姐姐的状态，他还是担心姐姐出事。

他倒不是不相信这位沈姑娘，毕竟是他自己亲自去找的沈姑娘，他只是太担心姐姐了。

这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我猜的。”

沈南柒很理直气壮，她的确是猜的，然后刚准备看过去的时候也瞧见了这人白色的衣角。

要怪也只能怪这人今日晚上穿了一身白色的衣裳吧，若是黑色的衣裳那自然是不显眼的。

“好了，这是你姐姐，你抱她进去休息吧，她也是累着了。”

“别说你没有抱过自己姐姐！”

沈南柒见少年面色不对劲，而且有一丝窘迫的样子便补了一句。

这年头，自家弟弟还没有抱过姐姐，沈南柒是不太相信的。而且苏紫苑的酒量不好，很容易喝着喝着便倒在桌子上。

那也不能在这里吹冷风吧。

自然是将她送到房间里去。

“你且去吧，我就先回去了，记得早点休息。”

沈南柒示意司岷赶紧过去，而她自己则转身准备离开。

看这少年耳根都泛红的样子，应当是没有抱过自家姐姐的，或许是连女子都没有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