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他运气也够背的。
当年在震慑天武殿一行之后,方刚从沉睡中醒转过来,便菊*花痒痒,去招惹那暴脾气的太苍。
结果落下的心病,便是此番看到这陷入昏迷的荒蛊,也是怵得不行。
随着诸多因果毒瘴,以及那由诅咒元晶组成的迷雾一去;整个陈牧祖祠之内,此地投射下不少天光。
秋风骤起,又一年秋季到来。
这一年,西荒境内,暴雪。
鹅毛般的大雪,从皎洁到变得浑浊,一直纷纷扬扬的下了两月之久。
靠近土源道场之处,浊意更浓。
在到得土源道场方圆两千里之内,更是猩红一片,齐膝深大大雪,将众生万物掩盖了起来。
原野寂静,山峦如死。
这一场雪,持续到春分过去,方才融化了七成左右。
诸多草芽,终究挨不过春岁的匆匆催促,惶急着冒出头来。
“那玩意,是死了吗?”
夏氏祖祠内,属于土岵众多土冢一隅。百里痴呆呆看着那两处比其它地方高出不少,渐渐露出本尊的土丘,目露迟疑。
事实上,在过去的三个月里,他数次尝试着朝宫阳以及荒蛊所在的方向移动。
却方才靠近百余丈,便被脚底传来的酥麻之感须臾逼退。无奈之际,只得维系在三百余丈开外,神思不属。
“就这情状,多半是死了。若是能将它那一身重铠,扒下来弄件魂力铠甲,说不得便能积蓄更多的魂魄之力!”
看了好一阵,百里痴眼底忽地泛起一丝狡黠,摸了摸白面无须的下颌。
继而又停留了一阵,终究扛不住内心的好奇之意,缓缓移步,朝着宫阳身前那处两丈有余的土包走了过去。
“没有电光,也没有酥麻感。”
百里痴喃喃,身躯却一直绷紧,随时都做好逃跑的准备。
终于,在安全入得一百丈范围之后,紧张感慢慢降低了下来。到得六十丈之时,忽地一阵得意忘形,疾步朝着山包所在走去。
便在他即将探手而出,将荒蛊上沿的积雪扫开之际。十丈之外,附在宫阳身上的少量结冰积雪,瞬间崩出不少裂缝。
紧接着,冰层崩断,雪屑纷飞。
那陷入心瘴之内近三十年的宫阳,须臾从因果幻像中一跃而出。
其身周,除了浅淡的诅咒之力,便没有更多因果瘴毒存在。一双深邃的剑目里,更是流转出不少明悟之色。
“醒了?”
百里痴似是料不到宫阳,居然会在自己即将行凶之时醒转过来。奈何却不能表现出更多,只得涎着脸,朝宫阳走了过去。
“我此番陷入心瘴,究竟停留了多少时日?”
不待百里痴回答,宫阳目光早已被面前的巨大荒蛊吸引了过去。微微错愕之际,扫了一眼四周残破无比的土冢。
目光精光流转,似是猜到了些什么。
“二十九年。”
百里痴顿了顿:“准确来说,是二十九年零三个月。”
“喔,过了这么久了么?”
宫阳似问非问的回了一句,其后探手将荒蛊收入古碑空间内。接着俯下身去,从熊氏夫妇坟前取了一把土放入古碑空间。
其后再不留恋,转身朝西荒西南隅走去。
这方向,令天绝分明和他提起过,应该是那令氏族人聚居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