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兄早与贾琮不对付,丌兄怕也对他中状元不甘心,贾某入江左盟多年,当为江南士子话,魏兄的堂舅罗给事,留作后手,我做先手。”贾斯文声密谋道。
“先手怎样?后手怎样?”丌诗轩来了兴致。
魏无知开窍道:“贾琮的老师不是工部侍郎秦业吗?咱们先拿他开刀。秦业年事已高,贾兄是工科给事中,就按最高年七十五必须退休,上奏他致仕,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看看贾琮有何反应!”
丌诗轩皱眉道:“即使秦侍郎致仕,那也是自然退休,指不定圣上还要给他进一级散官之禄,怎么弹劾贾琮呢?”
“时间久了,必有破绽可寻。无论考课、考察,都是高官宽、官严,京官宽、外官严。考察由本衙门掌印官具奏,汪阁老似是有意提拔他,但我舅舅每六年会同吏部考功司、都察院举行考察,到时候……必能扫清奸佞人,众正盈朝,才是我等君子当道之时!”魏无知眼神森冷,三人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地商量着计划。
……
“贾修撰,快快请起,本王等你都等急了。”家常便服的凌决袆亲手把堂下的贾琮扶起,“昨儿个才得知修撰被安排到本王府邸,本王焚香沐浴了一整晚,就等你过来。”
贾琮心里讶然,侧边的长府官雒仁颔首道:“哥儿的府邸,今以前,未有翰林讲官。”
不受宠就是不受宠,簇也太门前冷落鞍马稀了,贾琮对雒仁拱了手,退后他们一步进去,府里大堂早设好了讲案,凌决袆专心地坐下讲桌,雒仁旁听记录,长府官是皇帝在亲王府的亲信耳目。
贾琮一本正经道:“王爷是否学过书法、四书?”
“看过,但本王未及弱冠,也未举行冠礼、婚礼,父皇派本王等外出巡视,也是亲眼看看民间疾苦,知者甚少,本王年龄虽大于修撰,学问可不及你这个状元……”凌决袆兴致颇高,显然对讲官无抗拒。
贾琮沉吟再三,初次见面,这个亲王还是不错的,外表像传一样老实忠厚。大顺的亲王一般不会之国就藩,而是拥有一定的参政权力,太子也并非全按祖制立嫡长子,这样他也就有从龙的希望。
“王爷既然看过四书五经,下官今日便先以实要教之。”贾琮取出一幅地图到他前面摊开:“这是下官找到的翻刻本的《坤宇万国全图》,乃是当年泰西巨儒利玛窦所绘,下之大……四海广阔,我大顺不过是其中之一……”
因为本朝初期主教有些行动过激,受到了一部分高官的排斥,很多东西也被焚毁,所以凌决袆还是第一次见这万国全图,啧啧称奇,手指沿海地方,“宁波、濠镜应有这些外国人在……”
“不错。”贾琮道:“福建可通琉球,宁波可通日本,濠镜可痛远洋……大洋上有季风,航船按时令季风远达诸国,马尼拉、果阿一直到西方的里斯本,这条航线充满了巨大的利润……”
雒仁想不到贾琮教的是这些,不过也不算违反规定,他提笔记录,凌决袆对贾琮的博学佩服不已,改口称“先生”,亲王讲官,也即是老师,但之前叫不出口,“这条就是黄河了,比兵部职方司的地图更精确。”
讲了半,贾琮口干舌燥,凌决袆叫奶妈甘萱递糕点水酒,贾琮见到进来的女人,暗暗诧异,此女看似年纪未满三十,月华长裙,颇为美艳。既然是奶妈,亲王长大了,奶妈应该回家才是,也不知怎么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