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赵康的私邸出来,贾琮又去了一趟宣武门外西市的山海书店,罗高才、郑夜寥现在都成了大富商,有贾琮居中做主,沈三贯、桂卜言也和他们有联络。在书店主要是和同盟商议了户部江苏清吏司的事情,那儿兼理了两淮盐场。
另外就是燕京国子监的监生沈德辰常来请教,俨然以贾琮门生自居了。
今年比较特殊,老皇帝驾崩,新皇登基,而且是己卯年,子、午、卯、酉是三年一度的乡试之年,辰、戌、丑、未是会试殿试之年,特殊的地方是,新皇登基会加恩科。
也就是,今年也会有会试殿试,过了今年,科举取士的规定一切照旧,国子监监生是能直接参加乡试的,也难怪沈德辰奔走得如此勤快。
其时已是初春将完,北方风沙大,春风一吹,不戴帽子遮眼,那就迷了眼,京城的自然环境,本来就是污染较重。但南来北往,从徽商浙商到山陕巨商,人数却是不少,偶有驼铃阵阵,宣武门、崇文门外的会馆,更是常见。
因为内阁大权,几乎已被张分宜、于成龙把持,接下来两,贾琮完全是事事不插手,也从未行使过“票拟之权”,处处承让,唯人决策,两位阁老愈发不把他们放在眼中了。
首辅杨清和则是连连告病请求致仕,凌决袆并不允许,但杨清和一直托病不出,等皇陵安葬的事完毕,今年春雨滴雨未下,钦监奏“大不吉”,内阁也请求皇帝做两件事,第一是开经筵,第二是祭坛。
无可奈何,这两件“朝廷大事”一出来,杨清和、贾琮都得硬着头皮上阵,当然,在此之前,这两个最老和最年轻的辅臣,都还待在家中享乐呢。
“衔山抱水建来精”、“上人间诸景备”的大观园,如今百花盛开,无疑成了女人和丫头们的乐园。一开始贾元春只允许贾宝玉一个男眷进去的,而见识过扬州、苏州、金陵园林的贾琮,对大观园未必入眼,但他进去,又有何人敢不?
西部秋爽斋,开阔的院子内,贾母等妇人们正在饮筵,贾琮喝了两杯,就出来溪边散心,前面通往藕香榭的湖面上,一排排竹筏没有方向地飘荡着,香菱跟了他出来。
不一会儿薛宝钗和袭人也散了出来,袭人盘了头发,她年纪较大,如今二十几了,容长脸上已经更增成熟,比以前瘦了些,香菱道:“花姨奶奶生了一个哥儿呢,明年今就能抓周了。”
贾琮无语,顶上了薛宝钗的目光,估计林黛玉也得幽怨死,贾琮点头道:“好,好。”
“哥哥已经出来了,在刑部牢受了这么久的罪,瘦了不少。”薛宝钗吩咐丫头婆子们拿来鱼竿鱼饵,于是一场人就开始钓鱼了。
对于薛蟠,贾琮是真的喜欢不起来,但无论如何,薛蟠能出来,完全是拖了贾琮的官场关系,刑部有他的同盟,锦衣卫提督仇斌也不像雍乐时期那样受重用了,估计不久得换,未必敢和他作对。
也正因为如此,薛宝钗对于贾琮在外收妾,也不好什么了。
经济、政治大权都捏在贾琮手里。
“你还要叫他去经商吗?”贾琮道。
薛宝钗知道哥哥不是那块料,但仍然在维护:“能守成就好了,都富不过三代,也不是没道理。就我们家开的那个典当铺,没有万两银子是启动不聊,别蠕当的东西,需要保管、防潮、防霉,涉及到的东西就很多呢。”
“可不是,哪样营生是简单的?”袭人很敬畏贾琮薛宝钗这对夫妇,面上恭敬,心里却对今的生活与地位感到光彩和阔气。
另一边的晴雯道:“有一样东西是简单的,二太太的陪房收受土地,听取消了人头税,按亩征收的话,是分上中下三等的,土地是好土地,报个下等,就能省下来好多了。因为当年重新清丈,那些土地,是买来的,却只是别人投过来,放在我们家名下,报了下等,大家都有好处。”
李纨插口道:“这就是法子了,要省些东西,果然能想得出来。”
香菱道:“是有人给琮爷面子罢了,清丈之后,按照爵位留下的土地,可没有多少。”
大家都觉得这事很正常,宗族便是如此,贾琮帮一下二房,不是很正常的吗?
白了,这是一种“合法合理”的钻空子手段,中国的“漏洞规则”学问,可是“博大精深”,从古至今,屡见不鲜,对此贾琮不想什么了,水至清则无鱼,有时候就闭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