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实话。”秦臻臻看着他的脸,真诚道,“你不装,玩玩就是玩玩,不会表现地像真的一样,让人误会,给人希望,又打碎它。”
“你这什么意思啊?觉得我是个好人,所以想来浪费我感情?”沈景行半开玩笑地说道。
他是真的有点不懂秦臻臻的脑回路了。
“这怎么能叫浪费感情,我是觉得你看得透彻,才什么都不在乎。”
“行,行,我确实是个好人。”沈景行选择接受秦臻臻的恭维。
进入滑冰场,沈景行才发现,对来这里表现的十分热切的秦臻臻实际上并不怎么会滑冰。他绅士地一下下地搀扶着,总算不至于让她摔倒。
“我说,你不会来这做什么?消遣我?”他抱怨道。
“你不能耐心点教我,不会我可以学。你既然答应了和我出来,这段时间就应该属于我。”秦臻臻义正言辞地说。
沈景行有口难言,心里想着下次再也不见这么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了,却不知哪里来的耐心一直陪着她。尽管有些心不在焉,却没有直接走人。
两人走走停停地绕着滑冰场溜了两圈,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休息。
“在我眼里,约会约的只是那个人而已,做什么,都是无所谓的。”秦臻臻认真道。
沈景行暗自感叹,他怎么招来了想和他来一段柏拉图式爱情的小姑娘,真是罪过,他们简直无法沟通。
“那你可能找错了人,我不是这么想的。”
“那你愿意和我出来,是为了什么?”
沈景行一把搂上了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道:“这种事,你不清楚?”
秦臻臻有些不适地将他推开,冷静地说:“我觉得你追求的不仅仅是欲望的暂时满足。”
“我就这么放荡不羁一人,你对我哪来的这么多偏见?非得给我找个理由,多虚伪。”沈景行松手,略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秦臻臻一双眼睛微微眯起,单手撑着下巴,好一阵子后才下定决心开口道:“我保留我对你的意见,你不想陪我就先走吧。”
说完,她迅速起身滑了出去。这次,她动作协调连贯,显得大胆而果断。
沈景行看着她潇洒的背影,突然觉得她的行为也不是这么不可理喻。只不过,看到她离他而去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并不能用原有的经验来揣测她。于他而言,她是一个谜。带着新鲜感和诱人的魅惑。
不过,沈景行很快就从那短暂的迷茫中走了出来。对于自己看不透的人,躲远点就好了,何必让自己沉醉其中,惹上一身麻烦。
他想着秦臻臻反正自己有车,便提前离开了,稍微消磨一下时光,便到了和顾则清约定好的时间。
城市的喧嚣越到晚上越是能让人体会得真切。那种一层盖过一层的细碎声响在夜里不绝如缕,仿佛没有哪个地方能拥有片刻的安宁。
一阵急促而匆忙的脚步声越来越响。
沈景行看了看表,七点零三分。
抬头,他懒散地抱怨道:“迟到了三分钟,顾大律师。”
“行行行,待会赔罪,先说正事。”顾则清不等人招呼,自己坐了下来。
“你们这些人每天从早忙到晚,一点体会不到生活的乐趣。生活在别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要活在当下。”
“您都对,我们能开始了吗?”
沈景行微微叹了口气,开始用尽量客观的语调叙述了从拿到他哥设计稿到看到一模一样的咖啡店的整一件事,说完,拿出了文件和拍的图片佐证。
顾则清看完资料,犹豫地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谁敢抄袭沈总的设计稿?主要是,对方是怎么拿到的稿子?”
“反正就这么个事实摆在这,我要告他们侵权。”
“要不要再问一下沈总意见?”
“不用,他授权书都给我了,我全权负责。这点小事,怎么还能让他操心。你回去研究一下,没问题,就给对方发律师函,让他们要么整改,要么关门,反正我看着不舒服。”
“行,我回去了解。”
顾则清理了理沈景行给的资料,放进自己公文包里。
踌躇再三,顾则清还是试探着问道:“你哥他,最近怎么样?”
沈景行听到他的话突然变得异常严肃,方才散漫的神情一扫而光。
“他很好。”他正色道,“我知道你好心,但这话以后别说了。多少人盼着他出事,好趁机大捞一笔。他这几年下来不都挺过来了。要我说,人生苦短,哪有那么多东西要记着,忘了就忘了,少点负担。”
“他能想开就好。”
“他要像我这么超然,哪来这些烦恼,他就是想不开,我又能有什么办法?我倒是有心开导他,难啊!”沈景行思考一下,又补充道,“诶,我约你出来,你怎么不问我最近怎么样,光关心我哥啊?”
“您超脱嘛,再多的问题在你面前也会被消解掉,变得不像一个问题。”
“你这是讽刺我还是恭维我?”
顾则清疲惫地摇了摇头,平静地说:“是羡慕。”
沈景行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他羡慕的不是沈景行自身有多么逍遥,是羡慕他有这么一个大哥,为他撑起偌大的家业,为他挡风遮雨。
知道顾则清这阵子忙,沈景行没再多留他,两人闲聊几句便各自回家了。
沈景行回国后就一直和他哥住一起,因为怕冷清。有的时候,他也会时常感慨,他并没有想象中自在,他也不喜欢自己孤零零一个人。
书房内,沈景遇站在一个摆着旧物的架子前,拿着一块毛巾一件件的轻轻擦拭着上面的灰尘。
沈景行看着他神色怅然的样子,终于忍不住说道:“哥,何必执着于过去的事。过眼云烟,忘了不好吗?”
沈景遇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身道:“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你不用强撑着,何必一直挂念着,徒增烦恼。”
“你很闲?”
沈景行被他一句话噎了回去,摇了摇头,无奈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