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师祖生得这么美,心地又如此善良,难怪师父一直念念不忘。”青音一边打趣着画心,一边细细观察她的神色。
念念不忘?师祖?
好半天画心才反应过来,青音说的那个“师祖”并不是她,她顶多也就算个“施主”……
不由长长舒了一口气。
没想到……老和尚竟然还是师徒恋!
画心好不容易把哽在喉间的兔肉咽了下去,想起和尚曾提到过的那个风华绝代的师傅,终于把气理顺了,好奇问道,“你家师父当真是个和尚么?天天不是烤兔子就是想女人,他的佛心就不会痛么?”
画心问的如此坦荡直接,青音扯了扯唇角,佛心啊,他家师父大概是没有的……
“师父是自行落的发,没有拜过庙宇。”
“唔,原来是个野和尚。”画心抹了抹一嘴的油,笑道,“怪不得行为这么放荡不羁,原来是不受拘束。”
画心越想越是逗乐,这一乐,方才的那些苍生疾苦倒是放下了大半。
念及画心口口声声“你家师傅”而不是“我家徒弟”,似与和光同尘生分得很,青音不由有些惊异,问,“师祖难道不知道么?”
“知道什么?”画心惑然。
她应该知道什么吗?
音蒂踟蹰,扭头偷偷看了门外两眼,又竖耳仔细听了听,确实没听见动静,挪了挪身子,往画心身前靠了靠,才悄悄道,“师祖可知,师父他本也是个正当好年华的清贵公子,生得一副好皮囊,门庭显贵,诗书满腹。”
画心想到和光同尘那张清俊如谪仙的脸,对青音所言“生得一副好皮囊”也甚是赞同,饶有兴趣地问道,“确实是生得极好,既样样皆好,那他为何会想不开出家?”
青音眉睫眨了眨,暗忖这“师祖”似乎果然对她家师父一无所知,故意叹道,“师父他本也可以做个赌书泼茶的富贵闲人,谁知却遇上了一个不能向天下人提及的女子……”
“为何不能提及?”画心好奇打断。
“因为那……不是寻常女子,那是仙姑,又尊为恩师,怎能妄动俗念。”
“所以他就落了发,披袈裟,从此遁入空门?”画心蹙眉,她知以和光同尘的资质,修仙问道与那女子做神仙眷侣并不是难事,为何非要剑走偏锋?一旦遁入佛门,他们可就再没机会了。
“师父他不是为了遁入空门,落发僧居于此,只是为了许那女子一诺——他愿为她,此生不娶。”
画心莫名想起万年前的自己,那时候似乎也如和光同尘这般,因为爱的人高不可攀,既不敢表明心意,又不愿屈就他人,所以宁愿离尘寡居独孤一生。
“你师父他如此情深义重,又如此风姿卓然,纵那女子是仙姑,也一样配得上,难道,那女子后来就没有回来找过他?”画心垂眸低叹。
“没有。”青音仔细观察着画心的表情。
“什么样的女子,竟会如此狠心绝情!”画心微微愤然。
“是呀,师祖,您怎就如此狠心绝情,丢下师父一人,一丢就是六年。”
“我……”画心哑然,跟她有什么关系……
此时画心才发现,竟被这小丫头套路进去了,又不能承认她只是来临时客串的冒牌师祖,只好机智地以问止问,“这些胡话你都是从哪听来的?”
“师祖果真不知情么?”青音敛了敛情绪,“这些零零碎碎的信息,都是这些年师父醉酒后,我从他嘴里套问来的。”
“你师父还喝酒?”画心再次讶然。
“有时饮之,对月独酌,登楼望远,观湖凭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