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玲珑骰子安红豆
红豆串在一起,编成了手链。
相思豆的红色很有光泽,永不褪色,像心形的红宝石。
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它的红色从边缘到内部逐渐变深,并且内部特别明亮的红色部分也是心形的。
这种红豆和平时吃的红豆不一样,虽然很美,但是却有剧毒。
平时吃的红豆是赤小豆。
编好之后,公孙瑾将手链放在了茶几上,然后去了厨房,开始熬吃的红豆。
一边熬,一边想钟苓子。
手指上被针刺了几下,虽然没有扎破皮肤,但隐隐有些犯疼。
毕竟,他不怎么接触针线这东西,对红豆手链的了解,也仅限于前世收到的礼物。
当时手上被她缠上红豆手链时,他还很年轻,不知爱情是为何物。
等到想明白其中缘由的时候,才发现当初的自己其实错过了很多东西。
但是,他并不觉得可惜。
因为,一想到钟苓子,他这张脸就会泛起微笑。
这世界有一个人能让他想起来时带着笑容,公孙瑾觉得真的很好。
所以在给她编红豆手链的时候,笨拙地被针扎到手指,他也乐得其中。
就像去摘玫瑰被刺扎到手。
“我回来了。”
上完下午的课,庄晓梦回了家。
嗅到了屋子里的香气,她轻轻皱了皱鼻子,看着厨房里熬着红豆的公孙瑾,庄晓梦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格,照在他不动声色又茫然的侧脸。
从额头到眼睫和鼻尖,再到嘴唇和下颚的曲线,都仿佛发着光。
少年腰背挺得笔直,身上的白衬衣洁白如新。
他站在那儿,让庄晓梦觉得,他整个人焕然一新。
仿佛永远都不会有苍老感和经年累月带来的陈旧和腐气。
人可生如蚁,美如神。
大概就是说他这样的人吧。
看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将背包扔在了沙发上,在沙发上坐下。
茶几上,一串精致的红豆手链映入眼帘。
她先是一愣,然后轻轻拾起。
“这是……要送给我的吗?”
联想到公孙瑾之前说过的话,庄晓梦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了。
现在屋子里就只有她和公孙瑾两个人,钟苓子不在。
那么,应该是送给她的吧?
应该是的。
庄晓梦这样想着,挽起袖子,缠在了自己手上,系好了结。
白皙的皓腕仿佛凝结着霜雪,绕上了一圈红豆后,很美。
她轻抚着自己的手腕和那串红豆手链,将鼻尖贴近了过去。
红豆,有一种淡淡的香味。
此外,她还看到了茶几上有一根针。
顿时联想到公孙瑾将红豆串在一起时,被针扎到手指的情景。
庄晓梦站起身,去了厨房,站在门口安静地看着他。
公孙瑾熬着红豆,有些魂不守舍,心里总是想着苓子。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锅里已经传来了糊味。
红豆熬糊了吗?
公孙瑾见状,哑然失笑。
侧目望去时,这才发现庄晓梦正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
她站在那儿,似乎有些话想说,但话到了嘴边,又欲言又止。
似乎是觉得词不达意,她抬起了手腕,将那串红豆手链给他看了看。
“送给我的?”
她在说这句话时,眼底满是期待,还隐隐有些少女的雀跃。
公孙瑾想说不是,这是他为钟苓子编的。
但看着她的眼神,公孙瑾又开不了口,怕她难过。
“你很喜欢?”
“嗯,喜欢。”
庄晓梦看着那串漂亮的手链,喜欢得不得了。
像她这样富有的女孩子,戴在手上的东西都很贵,偏偏就看上了这样廉价的手链。
“喜欢就好。”
公孙瑾淡淡笑了笑。
只是一串手链而已,再做一串就好了。
梦梦喜欢,就让她戴着吧。
看着锅里熬糊的红豆,公孙瑾觉得有些可惜,只好倒掉重新开始熬。
“那个手链上的红豆是相思豆,不是我们吃的红豆。相思豆有毒,不能经常戴。”
他叮嘱道。
“嗯,我又不吃这个,只是当做饰品带着,没关系的。”
庄晓梦微微颔首。
看着手腕上的手链,觉得有些奇妙。
这是有毒的东西,古人却用它来表达相思,倒也是寓意深刻。
思念是一种病入膏肓的疾。
熬好红豆粥之后,公孙瑾盛了一小碗,放在了她面前。
庄晓梦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喂到了嘴里。
红豆熬得香甜软糯,吃起来很香。
她这时才注意到公孙瑾手腕上的那根红绳不见了。
两人朝夕相处,对彼此都很了解了。
有一点变化都能看得很清楚。
“你之前戴着的那根红绳呢?”
“现在在你手上。”
公孙瑾看了看她的手腕。
“哦。”
庄晓梦后知后觉。
这跟红绳,她记得原本是钟苓子缠在他手上的,她手上也有一根。
“我等会要去白金录歌,伱要不要跟着一起?”
话音刚落,公孙瑾又觉得有些唐突。
庄晓梦和钟苓子是不一样的。
她不喜欢录音棚的环境。
“好啊。”
“总算是有新歌了。”
庄晓梦连连点头,并不抗拒。
钟苓子出道后,公孙瑾总是在给她写歌,自己发新歌的速度都变得很慢了。
很多人都在等他的新歌。
欣赏着她吃着红豆粥时一脸满足的样子,公孙瑾微微一笑。
黄昏时分,两人一起出门赶往白金。
即便苓子现在不在他身边了,他也不会感到孤独。
虽然,他很难界定庄晓梦现在和他的关系。
黄昏下的大街,夕阳撒下一片鎏金,两人慢悠悠地走着。
途经公园的时候,能看到两只短腿的小柯基远远地碰了面,然后一起撒欢。
两个牵着狗绳的主人,都是很年轻的人,一男一女。
跟在狗子的后面,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男人略显内敛,偶尔会停下来搓手,紧张得说不出话。
女人则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总是看着他,笑意盈盈。
蹒跚牵着老伴的手,慢慢走着的老年夫妇。
老头子谢了顶,戴着一顶破旧毡帽,老婆子头发花白,但梳理得一丝不苟。
庄晓梦走在公孙瑾的身旁,她想问他。
“我可不可以牵你的手,就像那个老婆婆牵着她老伴那样。”
但是,她又怕等不到他的回答。
心中有万千柔情缱绻,却无法一一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