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少林寺中。
嘶!
伴随着体内抽搐的痛感,令狐冲幽幽的睁开了眼睛。
这些时日里,他因那体内冲突的内气吃尽了苦头,只要稍一运气,立时经脉激荡,周身如同遭了千刀万剐。
其中苦楚,着实难言。
只是一路走来,有任盈盈与他相携相依,这才熬的过这番苦痛。
本欲待回到华山,求助于师父师娘,却又知晓自己这一番不顾一切的下了山,已经对师门和师父的清誉大有损伤。
若是自己再现身华山派,那必将华山派陷于不义之地。
更休提,一旦回了华山,身边的盈盈只怕是此生难见了。
一念及此,令狐冲也只得一直随着任盈盈一路在江湖中飘泊求药。
只是前几日终究是积患日重,难以为继,便一朝昏迷不醒了数日。
直到今日,只觉一道强劲的真气将自己体内穴窍暴动的异种真气一一镇压,这才感觉身体松快了几分。
“咦,这是什么地方?”
静室之中,抬起头来的令狐冲费力的掀起身上的棉被,见这间静室里一灯如豆,一个老僧静静的站在塌前,含笑看他。
“方生大师!”
一见此人,令狐冲不由大吃一惊,只因去年他与任盈盈之事传遍江湖时,在华山派大殿中,便是这方生大师亲至,并与自家师父立下了约定。
因为此事,武当冲正道长还惹了师父勃然大怒,殃及了方生大师。
这一位,当时可是受伤不浅。
那一切,他身在大殿听得清清楚楚。
如今,他这见了方生大师,被抓了个现行,如何不心中羞惭,而且,依眼下这场景,他如何猜不出是方生大师出手救下了自己。
于是,令狐冲顿时陷入无言的尴尬之中,只得无地自容的应着这位大师的关怀。
片刻后,令狐冲忽然之间一转念想起来什么,不由急道:“大师,不知盈盈到了何处。”
在他昏迷之时,隐隐约约觉的耳边一直有人在低语抚慰,如今的他醒过来后,恍然那多半是任盈盈一直在身边陪伴。
如今刚刚方生大师言说自己身在少林寺中,那么盈盈去了何处?
不过方生大师却是面带叹息,用一种不忍的眼神看着令狐冲,对任盈盈的去处含糊以对,不置一词。
他的眼神,让令狐冲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不详之意。
接下来,旁边桌上的一封信函被方生大师粗糙的大手递到了他的面前,信封上赫然盖着“华山派掌门之印”的朱钤。
“……”
看着这个,令狐冲的心中莫名的浮起了不详的预感,一双手颤抖不已,似是不敢去看那函中信笺。
当下抖抖索索的拆开,他呆住了,整个身体都微微颤抖了起来,目光空洞的看着,整个人忽然之间天旋地转,倒了下去。
……
一个时辰后
在无数武僧的练武呼喝声中,一个茫然的身影走出了少林寺的大门。
令狐冲在接受了自己被华山派逐出山门的事实后,终究也不愿接受方证大师传授易筋经化去体内真气的法子。
只因为,这个代价是要拜入少林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