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一丝不误把握着对手听似漫乱无章的节奏,等若已把此奇技彻底破掉。
婠婠仍是笑颜如花,昂然卓立,双目紧盯对方,气势却不断积蓄扩张,摆出随时放手拼搏的强硬姿态。
石之轩仍是那副潇洒自如的样子,但却是屹立如山,生出一股凛冽冰寒的气漩,遥遥克制对手,大有横扫天下的气概。
婠婠嘴角逸出一丝笑意,淡然道:“邪王,您老人家只有这般能耐么。”
她怎肯放过这苦心经营的良机,欺身进步,一拳痛击。
石之轩并不出掌,只是撮掌成刀,左手疾劈。
蓬!劲气交击。两人均像触电般往后跌退,把距离拉至一丈过外。
石之轩露出凝重无比的神色,喝道:“为何不是天魔功?”
婠婠压下翻腾的血气,亦是心中暗惊。若非对手误以为自己用的是天魔功,只这一交手便要吃上暗亏。
自己已制造出种种有利形势,仍落得个平分秋色之局。可知石之轩的真正实力,即使如今的他依旧不妥当,至少仍高她一筹。何况石之轩尚未用出不死印法。
微微一笑道:“邪王怎么用的亦非是不死印的奇功?”
石之轩双目射出前所未有的凌厉神色,沉声道:“小小妖女胆敢如此猖狂!”
双掌同时推出,登时生出一股狂着,直向婠婠卷去。
面对此招,婠婠一个旋身,双手幻出千百掌影,两脚欲出不出,以石之轩之能,亦不放冒进,但也不敢后移,怕一旦被对方抢去先机,将是被彻底的拖住没有办法在祝玉妍缓过来前离开,命丧于这避无可避的小院中。
石之轩使出一套精妙玄奥的掌法,或开或着,一丝不漏的封挡婠婠骤雨狂风般攻的指掌拳劲,劲风交击之声响个不绝。
噗的一声,千百掌影尽数散去,婠婠右手中指点正石之轩手掌。这一下内劲的短兵相接,毫无转寰余地,两人同时跄踉退开。
到此一刻,两人始知对手的真实本领。石之轩只退五步,便回复挺立姿势,俊脸阵红阵青,如此数转之后,才回复平时的白。
而婠婠差点错脚踏出数丈之外,原来石之轩的掌法,之所以能以四两拨千斤,皆因其有一套怪异之极的借力打力之法,尤擅卸、移对方的内劲,已臻出神入化,如臂使指,挥洒自如境界。
他几乎每击出一拳一指,均有打不着对手的感觉,就像以空手捉泥鳅,明明到手也抓不牢拿不稳。
这正是用以应对不如他的武者的最佳法门。所以婠婠虽是占尽上风,却打得非常吃力。
幸好她终占主动之势,最后才以从叶山海那里学来的借力打力奇招,更利用这里独有的环境,迫石之轩全力硬拼一招,避过最终败亡之局。
高下立判。婠婠勉强抗衡自己被冲去的劲力,再以经邪帝舍利结合而来的先天真气,化去大半被入侵体内的奇功,仍要多退两步,才可站稳。
差点便要吐血,幸好她在经脉欲裂,五脏若碎之际,勉力运起体内真气。
不过,这阻拦石之轩的大事,她算是做到了。
石之轩最厉害处,就是当婠婠的真气由慢转快的狂攻而去时,石之轩的内劲变得忽刚忽柔,软硬兼施地把他的真气破开,卸往两旁,使她能真正攻入对方体内的真气,最多只有原本的五至六成,大大减去杀伤的力量。
如此魔功,确是见所未见,难怪花间派能与阴癸派并列魔道。由此可推知石之轩厉害至何等程度。
石之轩突然洒然笑道:“领教领教!婠婠你确是高明,不过若技止此矣,今天休想能活着离开。”
婠婠闻言反松了一口气。若对方乘势追击,那她将注定是命丧于此的结局,现在石之轩要借言语拖延时间,正显示他武功虽比自己高强,招数也强胜一筹,伤势更比自己略轻。
但内心破绽的牵累让他已经有心无力。
婠婠再吸一口气,长笑道:“彼此彼此!邪王请再接奴家一拳。”
右足前踏,左拳击出。石之轩明显地大惑愕然,接着神色转为凝重,浑身衣衫拂扬。
婠婠出拳极慢,但内劲却不住积聚,几乎在起拳作势时,拳风已及石之轩之身,最神奇处是拳劲从开始的无所不及逐渐收束集中,最后变成一股雄浑无比的劲气,随着拳头的推出,像一根无形而有质的铁柱般当胸搠至。
石之轩首次后悔从婠婠这里突围而不是辟守玄,换过是辟守玄,他要破这一招可说是游刃有余。
但在这一刻,他却被婠婠逐渐收束的气功逼得千般绝艺一筹莫展,唯余硬拼一途。
当下石之轩大喝一声,左掌疾劈,正中气柱。
此番婠婠学乖了,气劲聚而不散,像尖锥似的破入对方的卸劲中。
蓬!两人再往后跌退,同时口喷鲜血,伤上加伤。今次石之轩只能卸去婠婠二成劲气,登时吃了大亏。
若在平时,他有七、八成把握可置婠婠于死地。
偏是在这里,尚有他人虎视眈眈。
让婠婠能把她的奇异劲气,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双方均退五步。石之轩以衣袖拭去嘴角的血渍,苦笑道:“倒是小瞧你了,请让在下收回先前狂妄之言。”
原来,在这一会石之轩与婠婠的对拼中,刚刚祝玉妍被石之轩费尽心机算计的伤势已经缓和大半,再也不在妨碍动手。
此刻,面覆重纱的她,已经足尖轻点,落到了石之轩的后方,露出来的一声美目中,杀机毕露。
如此一来,相当于石之轩想要突围而出的算计,在此刻已经彻底的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