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一阵凄厉的狗叫声打破了夜空的安宁.这声清脆的狗叫声,一声比一声吃紧,而且毫无征兆地敲醒了胡同里的酣梦。夜深人静,听着这声狗叫,很多人从梦中醒来,猜疑着,抱怨着,都觉得特别蹊跷。
起初,是一只狗狂叫不止,后来村里的狗都跟着沸反盈天叫起来。狗窝里的大黑狗,听见混杂的嘈杂声,也支棱着耳朵,不明情况地从狗窝里面钻了出来,它抖抖身上的长『毛』,把两只前脚竖在窗台上,也高一声低一声地跟着凑热闹。
晓红妈听见狗的叫声,她突然从梦中惊醒,以为有人丢了东西,在胡同里捉贼,出于好奇,她眯着眼睛,侧起耳朵仔细听了听,结果除了狗叫的声音,她什么也没有听到。
一团浓密的黑云,四面聚来,在夜空里低低地盘旋着,像一股不祥的预兆,将胡同瞬间笼罩起来。晓红妈『迷』『迷』糊糊把脑袋挨近枕头,她刚想再睡,突然感觉头皮发炸,后背一凉,心里有些发『毛』,一下子又精神起来。屋子里面很黑,她感觉到处都是人影晃动,突然莫名其妙地害怕起来。
她捂着嘴巴,惊慌失措地用手悄悄地碰了一下正在酣睡的孙国栋:“他爸,你快儿醒醒!你快点儿醒醒啊!咱家的大黑狗咋叫得这么瘆人呢?”
“屯子里的狗哪天夜里不叫,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明天还要出去买菜,你不好好睡觉,平白无故发神经,你想要干嘛?你不想好好睡觉,还不让人睡了,真是吃饱饭撑的没事儿干。它们叫它们的,你跟着起什么哄?你愿意听你听,别再烦我!”孙国栋闭着眼睛,慢悠悠地翻了个身,把脸转到另一边去,又打着呼噜睡着了。
“你就知道睡觉!跟你说啥都白费。不信,你起来听听,我觉得这狗叫声很是蹊跷,好像胡同里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半夜狗叫,不是捉贼,就是分赃!不去拉倒!”
“我看这精神头就不够你用的了,胡同里谁家有什么事儿,跟你有啥关系,你这一天到晚跟个穆桂英似的,阵阵都落不下,这么大岁数,天天发神经,还让不让人省点儿心了!”晓红妈一看孙国栋真生气了,她也就不再唠叨了。她闭着眼睛又听了半天,听得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索『性』她也就睡着了。
天亮的时候,狗的叫声也渐渐停了下来。晓红妈起来做饭,她来到鸡舍,弯腰打开栅栏门,刚要转身离开,隐隐约约听见胡同的东北角处,传出来断断续续的哭声。这是女人的哭声,呜呜咽咽的,很是悲凉。这噩梦般的声音不像是丢了东西,也不像挨了训斥受了委屈。这声音不大,阴森森地从胡同口处传来,乍一听去,她身上一冷,汗『毛』倒竖,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胡同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晓红妈感到奇怪,整夜里不是狗叫,就是人哭,她想探个究竟,她从屋子里面迈出来,就快步向院门那边走去。
可她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志满他妈挤眉眨眼地朝她走来,等她走到晓红妈的近前时,神神秘秘地凑过来,对着晓红妈的耳朵说:“晓红她妈,不好了,大岩他爸昨天半夜喝『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