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轮流转,不知哪天到谁家。物极必反,凡事不能过火,晓峰妈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怎么过火。她做什么事儿都是理,她说什么话都对,儿媳『妇』如果逆着来,那就是虐待老人,那就是畜生。她把自己的小账算得清清楚楚的,自己兜里的钱,攥得死死的,一分不往外掏。背地里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还说都给家里花光了,她吃儿子的,喝儿子的,整天还跟外人说,自己养活自己。
更让人气愤的是,她天天在外面和一些老太太闲逛,儿媳『妇』干一天活回来,连一口热乎饭都吃不上,只能吃一口开水泡饭将就,她还在胡同里到处扬言,天天给儿媳『妇』做饭吃。
都说家里不和外人欺,晓峰她妈矫情到头了,她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她整天没事儿,两只眼睛专门盯着儿媳『妇』,横挑鼻子竖挑眼睛的耍耍威风,立立规矩,大言不惭地拿出家长的态度,胡『乱』行使手里的大权,还以为自己有多威风呢。
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自己当然不会心疼。晓红妈这种飞扬跋扈的把戏,无非是想把儿媳『妇』管得服服帖帖,然后再低声下气地尊重她,惧怕她。可是有人吃她这一套,也有人不吃她这一套。人心都是肉长的,既然婆婆为老不尊,新过门的媳『妇』也没有必要给她撑着面子。每当晓峰她妈再瞪着眼睛对儿媳『妇』无理取闹的时候,也就没有以前那样顺利成章地得逞了。
儿媳『妇』以前对她也挺好,见她这样,也换不回一样大小,时间一长,也不在乎她了。其实,这也不怨别人,都是咎由自取。她以前在家里一手遮天,有事没事儿都能闹得天翻地覆。可现在的情况和以前大有不同,媳『妇』换了,家里的门风也变了,她在家里的地位也改朝换代了,如果,她再不醒悟,若是再拿出她以前对付公婆和儿媳『妇』的手段来,也没人听她摆弄了。
面对比她还要强势几倍的儿媳『妇』,她在家里的地位真是一落千丈,整天像个避猫鼠一样,大气都不敢出,为了出口怨气,她多次在背后指使儿子和媳『妇』打架,结果都被儿子给顶了回去。其实,晓峰的哥哥也挺恨她的,虽然嘴上不说,心里也是一肚子怨言。可是抱怨又能怎么样,她是妈,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有理,任凭她在家里怎么霸道,儿子惹妈,那不是大逆不道吗?
因此,他就是不想忍气吞声,也得受着,而且还不能大声喘气。他是她的儿子,儿子与生俱来,就得在夹缝中求生存,两头受气,还不许声张。
儿子是自己养的,他可以忍受一切,人家新来的媳『妇』,你又没养过,她可不吃这一套,晓峰的新嫂子也听说过她妈是什么样的人,一进门就没把她放在眼里,她想当面挑刺,也不敢,只是背地里瞎嘟嘟,也没人听。
有钱难买后悔『药』,她现在才觉得自己手里捧个浑身长满硬刺的刺猬,稍有不顺,就闹个天翻地覆,纯属是活该造孽,整个胡同里的人都在背地里说她的闲话,基本上也没人同情她!晓峰她妈天天这样做,也不知道图啥?不过,晓峰的这个嫂子也确实过分,她都那么大岁数了,再怎么着,也是婆婆,常年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还跟她较劲,也确实令人不齿。
院子里很静,一直是那个声音再吵,可能是那个紫牙床的女人吵累了,胡同里也就平息下来了。孙晓红嗤之以鼻地朝晓峰家的院子里瞟了一眼,嘴里小声骂道:“哼,谁家要是讨了这样的媳『妇』,可真是倒了大霉!”
晓红低头往前走着,冷不丁想起自己下午洗得那些衣服,就加快了脚步的速度。她推门进院,来到衣杆下面,慢慢地从衣杆上面收衣服,她收着收着,突然发现自己最喜欢的那件红『色』的上衣不见。她以为是『奶』『奶』帮她收起来,就回过头来冲窗子里面喊道:“『奶』『奶』,你把我那件红『色』的衣服收回去了吗?”
“红『色』的衣服?没有哇!我刚坐下歇一会儿,没帮你收衣服!你再好好找找,是不是被风吹到园子里面去了?”『奶』『奶』听见喊声,怕晓红着急,她嘴里叼着一个大烟斗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她把一个手电筒递给了晓红,就静静地站在屋门口,一边抽烟一边看着焦急的晓红,猫着腰在院子里面走来走去。
“『奶』『奶』,我姐给我买的那件红『色』的衣服真的不见了,我还以为你刚才帮我收回去了呢!没事儿,你回屋去吧,我再到别处找找!不用担心我。”晓红说着,在院子里面找了起来,可她找了半天,也没看见这件衣服的影子,心里觉得不可思议。
“真是奇怪,我明明把衣服晾在衣杆上,它怎么说没就没了呢?难道它自己会飞吗?这院子了面的风也不大啊,顶多能掉在地上,也跑不了多远啊!”晓红低着头,犄角旮旯地找遍了整个院子,还是没有发现这件衣服。
她推开园子的小门,一步迈了进去,她在园子里面又转了几圈,也没有找到这件衣服,她心里更加纳闷:“这件衣服也不值多少钱,到底是谁把它拿走了呢?”孙晓红蹙眉想着,她抬头望了望前院的几户人家,心里犯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