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都听你的,要不你让风给刮跑了没处找人,我就得摊上大事儿了!你爸和你妈还不得把我送进去啊!”任浩轩见孙晓红执意要走着回家,他从自行车上下来后,向周围环视一下。眼见着三十多里的乡村公路上,他除了看见空中呼呼吼叫的风沙,甭说来往的车辆,他连一个鸟的影子都没看到。冷风不停地抽打在两个人的身上,可他们的心都是暖的。
“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这人还挺贫的。我还没说你啥呢,你就一套一套地反驳我。那天在许老师家,我见你说话也没这样啊,这咋几天没见,我看你这口才都能演小品了,说实话,你是不是有很多风流艳史啊,快点儿跟我交代出来,不然,让我查出来,我就跟你断绝任何往来!”孙晓红一本正经地说道。反正家里人也不同意他俩谈对象,趁着这个机会,要是惹怒了他,家里的矛盾也就化开了。
“你真能胡说八道,我哪里有什么风流史啊!你可别冤枉我了,我要是真有风流史的话,还能大老远的跑这来找你吗?你就饶了我吧?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把我给想歪了!”任浩轩一脸委屈地解释到。俗话说:“有人是『奸』中傻,有人是啥中『奸』。”看着任浩轩的一言一行,他并不像妈妈说的那样不堪。孙晓红的心里竟然百思不得其解,任浩轩到底算做是那种人呢?
她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她就是不太理解,任浩轩也没有做错什么,妈妈为什么对他这么冷漠呢?说到底,妈妈就是看见玲子嫁到了城里,而且还找了一个有钱的人家。在孙晓红看来,玲子找的那个老男人除了他家的经济条件比较好,其余也没有看他哪里比任浩轩强。再说跟谁比不好,非得跟一个小三上位的人拿来比,这不是自贬身价吗。
孙晓红想想就气,每次在家里看见四婶那副趾高气扬的炫耀时,妈妈却很在意,她总是在一旁推波助澜,两个人一唱一和地说个没完,好像演戏一样,似乎专门让自己听见。可玲子结婚的时候,就已经是三个月的身孕了,为了遮丑,她不得不在众人面前,把自己装扮成一副淑女的样子,跟那个老男人在城里一家豪华的酒店里,举行一场体面的婚礼。
不明真相的妈妈,总是用玲子的事情来挤兑自己。总是玲子哪里都比自己强。如果自己再不听她的指点,妈妈貌似都能把她驱逐出境,这也难说。
孙晓红暗暗说她们:都是嫌贫爱富闹的,玲子嫁了个有钱人,就了不起了。她脸皮那么厚,身上的衣服没等穿坏了,都被人指坏了,还以为别人都不知道,这种掩耳盗铃的笑话,有啥可显摆的。
孙晓红不爱慕虚荣,也不喜欢爱慕如荣的人。在整条胡同里,她最讨厌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并且很没底线的人,她马上也就成了众矢之的。
“说实话,你真的没有?别看咱两家离得这么远,反正你以前的事儿,我都一清二楚,我要知道你是在骗我的话,咱俩马上就一刀两断,谁也别耽误谁!”第一次单独在一起,孙晓红也不想这么说话,但是为了试试任浩轩的诚意,她还是有板有眼地说了出来。
“真没有,你又没去过我们村子,这些捕风捉影的话你也相信。不过,你要是真相信,我也不说什么。我这个人,别的『毛』病没有,就是正气太旺,歪风邪气上不了身,走到哪里腰杆都正。不是我自吹自擂,你还真的是低估了我的能力,不信你就去村里问问,我堂堂正正的任家大公子,走一步踩出两个脚窝,走的正,行的端,怎么会做出这种肮脏龌龊的事情来呢?”任浩轩阵阵有辞地一拍胸脯,他绝对敢保证自己的人品,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
孙晓红见他言辞非常的激烈,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一再地追问下去,任浩轩也是有问必答。两个人聊得如此的默契,连空中的风沙,从身旁经过时,也变得温顺起来。
风还在吹着,满天的黄沙,还在到处弥漫,所到之处,沟满壕平。他们顶着一路的风沙慢慢地往前走着,那条弯弯曲曲乡村公路,坑坑洼洼地踩在他们的脚下,说长也长,说短也短。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往前走着,在山体硕大的阴影里,他们一直走到黄昏日落,长烟尽散,才不知不觉中渐渐接近了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