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回来没几天,任浩轩的大表哥就去世了。听说他死的很惨,身后留下一个七岁的儿子,死的时候连眼睛都没闭上。婆婆听到这个消息,一天没有说话。她的心可真够狠的,为了省几个路费,她还真能豁得出去呀。
可能她从侄子那里回来的时候,已经跟侄媳『妇』交代好不去了。侄子在殡仪馆被火化的时候,所有的亲戚都到场了,只有婆婆没到场,也没有人再来家里接她,孙晓红也没见她怎么闹心。钱财动人心,上次她是带着利益去的,这次没去,多少也跟花钱有关。她对钱财,绝对酷爱成癖。
说起大表哥的遭遇也够惨的,他撞碎了一地辛酸后,站起来还是辛酸,他活着的时候,没有过上一天温暖的日子,他风里雨里遭了那么多年的罪,没想到好日子没有盼到,自己却得了不治之症。死了以后,留下孤儿寡母,除了两间房子,什么都没留下。可见,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大表哥活着的时候和媳『妇』站街做小买卖,这些小本小利的买卖平时也赚不到几个钱,有时候货卖不出去,就得白干一天,又没老人赞助,他们的日子过得很拮据。表嫂更是如此,为了讨口饭吃,他们两口子冷一口热一口,从来没有把健康当回事儿,结婚就酿成了悲剧。
想想他们结婚的时候,就空着手被公婆从家里赶了出来,也挺悲哀的。他们离开农村后本想来街里打工。可是找遍大街小巷,也没找到一份适合的工作,看别人站街买菜,也跟着做起了小买卖。穷人过日子,大钱挣不来,小钱也不好挣,他们已经处处节省了,可日子过得还是紧巴。大表哥不抽烟不喝酒,他们冬天舍不得买煤,夏天舍不得买伞,连饱饭都没吃过几顿,甚至连买袋盐都要凑足零钱再买。
大表哥身上的病,就是被残酷的现实生活给『逼』迫而成的。可婆婆回来却说:“好汉没好妻,都是两口子经常吵架,让他老婆把他活活气死的!”这哪跟哪,他的病就是生活条件不好造成的,像她这样的歪理邪说,好像她侄子得的这身病都是侄媳『妇』酿成的祸,她这想象力也太丰富,把人都往坏处想,表嫂躺着也中枪,她这无辜受害的思维也真够恶毒的。
婆婆天天这么念叨,弄得孙晓红的耳朵里都起了茧子。以前,她这么说的时候,孙晓红还勉强听上几句。现在,她一张嘴就变了味道,孙晓红听她话里有强烈的针对『性』,马上躲到西屋去,把门一关,拿起织针织『毛』衣,再不出门。她的冷战,让婆婆没有发泄的对象,她心里极为恼火。
没事儿的时候,孙晓红把婆婆的娘家人,都穿在一条线上,往前一捋,她突然发现,婆婆的姐妹兄弟,一个比一个霸道,而且她们之间都不和睦。只要是凑在一起,保准会生出许多的是是非非。
摊上这样的婆婆,真是倒霉。孙晓红心中暗想。
晚饭后,孙晓红很快收拾好了厨房,她回到西屋,刚刚坐下,院门开了,一个梳着短发的中年『妇』女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的腰间还系着一条围裙。孙晓红抬头一看,这个人她认识,她是西院的老陈家的大嫂。结婚那天晚上,就是她给铺的被子。她这个人非常勤快,每天都有很多家务活儿,好像从早到晚都不闲着。
她刚走到门口,孙晓红连忙迎了出去:“大嫂来了!快点儿进屋吧!这么冷的天,你也不穿点儿,看你冻成这样,快点儿进屋暖和暖和吧!”晓红笑着把她让进了屋子里面。
“晓红在家呢?这回放寒假了,你就能在家里多待几天了!瞧你这个班上的,两下跑不说,天还这么冷,可够你折腾的啊?”大嫂裂着嘴,不停地心疼孙晓红。她是大嗓门,说啥话也不背人。
“嗯,放寒假能在家里待一个多月哪!”婆婆听见大嫂跟孙晓红说话,把脑袋探出门来。
“大媳『妇』来了,快点儿进屋抽颗烟吧!”说着就把大嫂让进了屋子里面。孙晓红见大嫂被婆婆叫了过去,她转身又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
“三舅妈,你家的面板还用不用了,要是不用的话,借我用用,我们家今天晚上包冻饺子。我一个人也忙活不过来,在胡同里找了好几个人过来帮忙。对了,晓红有没有功夫,要是有的话,让她也过来帮我包饺子。”大嫂说着,用眼睛的余光,朝西屋看了一眼。
“我听见她刚才还说话呢?现在好像在西屋织『毛』衣,你等着,我过去给你问问。”婆婆说完,推门就走了进来:“晓红,你大嫂家今天晚上包冻饺子,你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也过去帮忙吧!”说完,她去厨房去拿面板去了。
听婆婆叫她,孙晓红从里面走了出来。大嫂连忙站了起来:“晓红,给你找点儿活儿,一会儿跟我去家里包饺子去!”大嫂见婆婆把面板搬了出来,她;连忙接了过来。
“行,反正在家里也没啥大事儿!”孙晓红跟在大嫂的身后,两个人说着话走出院门,然后一前一后,来到了大嫂家的院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