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这样,他可是我们的骨肉啊!你可不能这么残忍!”任浩轩,他的眼泪默默地流了下来,因为伤心过度,孙晓红两腿一软,差点跌到在地上。
一股鼻血从她的鼻孔里慢慢地流了出来:“血……晓红到底是你怎么了?”
看着不停流下的鲜血,任浩轩顿时急了,他也没了主意,就朝着东屋喊道:“妈,你快过来看看,晓红她鼻子流血了,你快过来看看呀!”婆婆愧疚地走进门来。
“妈,晓红怀孕了!你看怎么办呢!”婆婆先是一怔,随即明白过来。
“快点儿把她扶到炕上去吧!再给她喝点儿姜糖水。”她想再说点儿什么,又怕孙晓红记恨她,转身走了出去。任浩轩去厨房里打来一盆清水,放在炕沿上面。人后把一条『毛』巾放在里面沾湿后,再拧干,帮她擦掉脸上的血迹。
孙晓红的手脖子被任浩轩攥得生疼,她把手从任浩轩的手里抽开,用手『揉』了『揉』眼眶,总算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把两手放在水盆里面,一种刺痛的感觉立刻涌遍全身,她的头晕晕的,身子摇晃了几下,险些摔倒。婆婆要上前扶她,被她躲了过去。
她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这样的关心,还是算了吧!婆婆见晓红不想搭理自己,就讪讪地走开了。任浩轩眉头紧锁,没想到,好好的一家人,竟然把彼此的关系搞得这么僵硬,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帮孙晓红擦掉脸上的血迹后,慢慢把她扶到炕上。他用手一『摸』她的脑门,她又开始发高烧了。他需要用一生来呵护的女人,在生活的细微处,竟然恐惧到了这般地步,她用逃走的方式还报复自己,应该说,他的心是惭愧和内疚的。他感觉自己是在夹缝中求生存,真的好难。
女人并不是男人的附庸。如果一个男人不能好好保护女人,女人就得坚强起来,就得自立起来。孙晓红虽然身单力薄,但是,她的骨子里面却有一种不服输的韧『性』,她相信只要自己肯努力,早晚有一天她都要摆脱这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困境。她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还要为自己的牺牲付出代价。
初春的风,依然刺骨般的凛冽。一张上班的通知单,经过多人的手掌,带着世俗的温度翩翩而来。任浩轩的二百只光腚家雀儿终于起了作用。当这张通知书转到孙晓红的手中时,她知道任浩轩已经把她调回了村里。任铁嘴高兴,婆婆也高兴,那些不高兴的人堆里,全是羡慕嫉妒,还有恨。
她由原来的中学变成了现在的小学,而且每月的工资还要降下一等,她心里也说不清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她原来以为两地分居是一件很挠头的事情,就现在的情况,她感觉比两地分居还不好过。她挣的工资尽虽然不多,村里眼红的人却很多,就连任铁嘴也在暗中偷偷地打她的主意。
面对一些无法猜透的嘴脸,孙晓红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接下来的一步应该怎么走,她心里一直惴惴不安。调到村里的小学上课,离家又近,本来是件高兴的事情,可她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上班那天早上,为了给同事们留下一个好的印象,她对着镜子把自己从头到脚都打扮一番。然后跟着任浩轩出了家门,在胡同里面左拐右拐,好不容易走出了山路十八弯,才看见村头南面的学校。
他俩走到学校门口,任浩轩突然停下来,回头看了几眼,低声问她:“顺着这条路往回走,你能找到家吗?要是找不着家的话,你就在学校等我来接你!”
孙晓红回头望了望那条九曲回旋的村中小巷,心里也没了把握,但是她还是摇了摇说:“你不用来接我了,我自己能回去!”两个人相视一笑,一同走进了这所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