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走了过去，冲着小固扬手重重落下一巴掌：“这是村民的，你不顾恩情害他们被奸人所杀惨死却毫不愧疚，不为亲。”

小固面无表情的转过头来，她再次扬起手冲着小固已经微微肿起的脸落下：“这是嫣然的，你不听嫣然临终所言沦落到不人不鬼的地步，不为夫。”

她微微喘息再次扬起手大力落下：“这是我的，你将我卷入这暗潮蜂拥之中却不自知，不为友。”

她手臂发麻，微微颤抖，自掌心传来阵阵痛意，牵引着另一只胳膊也隐隐作痛，可想而知用了多大的力气。

小固却毫不在乎的摸了摸嘴角的血迹，咧嘴道：“就这样吗？我认识的晓月可不是这样柔弱的女子，不知道的人竟以为你在非礼我。”

这样的话她曾经也对小固说过，可是如今再听竟有种时过境迁之感。

她自袖中拿出一把匕首，道：“本来今日前来我便是与你同归于尽的，就算事不成，也没有关系，我尽力而为，可是如今我却后悔了。小固，放下吧，好不好，我们回到南门外去，你做你的村民小固，我做我的村民晓月，好不好？我们还去摸钱袋，还去抓鱼，我还给你讲笑话听，这次我一定好好讲，肯定能逗你开心。”

晓月看着小固，满目火红，似火苗在眼中跳跃，灼烧着小固尘封许久的心，他竟有些受到蛊惑，但旋即别开眼：“哈哈哈，我该说你善良，还是天真，你觉得我们可以回得去吗？可能回的去吗？”

晓月语气中有些央求坚定之意：“可以的，只要你跟我走，我们就可以。”说完，晓月疾步走过去拉着小固的手欲将他带离这里，她会同小固一同做好事，为他赎清罪孽。

小固却站着一动不动，将晓月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没有村民了，也没有小固了，现在只有你了。”

晓月的手颓然落下，夕阳已落，她眼中只剩无边的黑暗，她知道这一松手，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小固不看她，却看向远方亮起的星星道：“你看，我的嫣然在那里看着我呢！我怎能叫她失望。”

晓月望了望夜空中那稀稀落落的星星，咸咸的味道自口中散开，她知道这之后她二人便只能是敌人了，她转身向那夜色中走去，身后却传来小固的声音，“你可得记住你的使命，只有这样你才能回到本来的地方，否则……”

晓月并未转身，而是站在原处问道：“否则什么？”

暗夜中传来一句话：“否则，他的痛苦终将成为你的。”

晓月浑浑噩噩的行走在黑暗中，她不知道自己摔了多少次跤，爬起来多少次，游走于街道竟像一抹无处可去的孤魂，路人都对她唯恐避之不及。

她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哪里才是属于她的地方，只知道顺着月亮的指引一直向前，不停的向前，不让自己停下来有片刻的喘息。

不知多久之后，她很累很累，可是脚步还是不停，直到她生生撞入一人的怀抱之中，那人微微喘气，似是奔波许久，他用力将晓月拥入怀中，让她周身的冷意倍感温暖。

晓月听到那人轻轻的叫着自己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她很享受呢！她也一遍一遍的回应，因为她是晓月啊。

慢慢的她竟嚎啕大哭出来，在这夜半无人的街道，显得无比寂寥与孤独，她喃喃道：“我没有亲人了，没有家了，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