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鹏大喊大叫,却根本没有一个人能够注意到他,就好像他根本不存在似的。
沈鹤鹏不是夏悯,如果是夏悯,他或许会好奇这是怎么回事,然后整点花活,可换作沈鹤鹏,他感受到的,却是发自内心的深深恐惧。
“如果有一天,世界上没有人注意到你,所有人都看不见你,你的一切努力都不为人所知,你会怎么办?”
沈鹤鹏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导师曾经在即将毕业时问自己的问题。
“可是这压根就是两码事啊,这不是被无视,而是真的看不见啊!”
沈鹤鹏失魂落魄地走向自己原本的内部办公室,却发现这小房间已经被封条封了起来。
他对着这门,沉默许久,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对着门探去。
再触碰到门的一瞬间,沈鹤鹏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用劲,像是要把手塞进门似的。
他做到了,从手开始,头、身子、腿,他整个人就这么穿过了房门,直接进入到了这个熟悉的小房间。
可是,熟悉的小房间里已经没有了熟悉的物品。
他书架上的书,办公桌上的摆件,椅子上老妈亲自缝制的垫子,衣柜里几件换洗的白大褂和便衣,都没有了。
整个房间被清理得干干净净,除了…
沈鹤鹏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墙壁…
除了那墙上无法洗刷去的,那如同泼墨般的血迹!
转过身来,沈鹤鹏看向了门背后挂着的一面镜子。
那镜子里,有书架,有办公桌,有衣柜,有椅子,也有半面血红的墙,却唯独没有沈鹤鹏。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么…”
沈鹤鹏瘫坐在地上,靠着那面一半血红,一半雪白的墙壁。
记忆中,被砍倒后,自己也是无力地靠着这面墙壁瘫坐在地上,无力地看着朝自己奔来的几名熟悉的面孔,愈发模糊。
……
夏悯提着头颅,慢悠悠地走到了顶楼,却发现只有一个房间里亮着灯。
在除了走廊,其余任何地方都是漆黑的这个医院,这样的房间自然是十分特殊的。
于是夏悯推开了门,却发现这是一个大办公室,办公室的桌子上甚至每张都放了一个名牌,其中就有夏悯熟悉的傅医生的名字。
而这大办公室里,还有一个小房间的门,同样也亮着灯,而上边挂着“主任办公室”的标识。
夏悯推开门,发现医生正坐在办公桌前发呆。
“你在这里啊,亮着灯躲个锤子啊?”
医生抬起有些恍然的头,一眼就看到夏悯手中提着的头颅。
“你…”
“你什么你啊?”夏悯将头颅提到面前:“喏,这吊人被我砍死了,放心了吧?”
医生好像有些害怕那头颅,有些心有余悸又有些喜悦地问:“你是怎么发现这…这狡猾的家伙不是我的?”
夏悯呆了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没发现啊…”
医生愣了愣:“那你是怎么…”
夏悯随手将头颅扔到了医生的面前,嘴角渐渐勾起。
“用不着分辨啊…”
“只要把你们俩都杀了,总有一个会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