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几个稀疏的星点,在夜空中闪烁,不过小院中的幽幽叹息,也随着这闪烁的星点越发清晰。
郭雀儿仍然在床上呼呼大睡,丝毫未觉,这样沾床就睡,体瘦同样心宽的性子,倒是颇让人羡慕。
很明显的,这如同有生命般的叹息声,不断如缕地钻入耳中,宁苛把玩着横在膝前的横刀司命。
好嘛,这是真不让自己好好清净一会儿,宁苛脸色阴沉,传说是鬼宅,几十年不闹鬼,自己一来就开始闹鬼,未免也太巧合了些吧?
破烂不堪的窗户纸随着寒风簌簌作响,阴冷的风,开始丝丝缕缕地从窗户纸的空洞中渗入,不同于凛冽如刀的寒风,这股子阴风,彻骨阴寒如同跗骨之蛆,驱散不去。
“唔……”
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郭雀儿猛的打了个寒颤,却又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宁苛无语地瞥了眼已经开始打鼾的郭雀儿,这心也是真够大,住鬼宅还这么心安理得,让人不知道是该夸他还是还损他。
“秋……风清……秋……月明……”
画风突变,原本还只是幽幽的叹息声,在阴风渗入之后,开始如同行将咽气之人的临终遗言般的“低吟浅唱”。
宁苛眉毛直跳,当然,不是害怕,而是气的,好像这天底下的鬼,就只会一个套路,半夜三更来,不是哭诉就是唱戏,未免也太没有新意!
“猜的不错,等会儿是不是该夜半敲门了?”
宁苛冷淡的吐槽,这些套路,都是当年他刷的港岛鬼片中烂大街的存在,狗血的吓人套路,让人记忆深刻,此时自己真的遇到,心里根本没有恐惧,反而还有些想笑,还有想吐槽的冲动。
咚咚咚地轻声敲门极有节奏地响起,同时还伴随着空灵的断气般的吟唱。
“呵,果然啊!”
宁苛继续吐槽:“要是没人开门,等会儿就会从门外直接穿墙,还是从破烂的窗户纸钻进来?”
这吐槽就像是实时直播,敲门声停止,但是幽幽空灵的断气吟唱,还在继续,越来越近。
一股泛着淡淡腥臭味的清烟,从窗户纸的空洞中钻进房间中,慢慢形成个人形模样。
宁苛很是配合地坐在椅子上闭着眼,装成熟睡的样子。
“该往我这边来了,然后趴在耳朵边瞎叫唤,等我醒了,露出张白的跟打死了卖面的大脸盘子,狠狠吓我一跳。”
宁苛虽然闭着眼,嘴里的吐槽,却始终如同实时直播般没有停止,而那团人形模样的清烟,也开始如同宁苛所说的那样,贴近了宁苛的耳边,幽幽吟唱。
“入……我相思……门……”
“露脸了没有?我回头了啊。”
吟唱声戛然而止,宁苛转头盯着那已经在自己眼前的,如同打死了卖面的惨白大脸盘子,丝毫不慌,甚至还有点想笑。
“你好啊。”
那脸色惨白的鬼魅忽然心中一惊嗷地惨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你大爷啊!”
宁苛手中的横刀司命当即带着刀鞘砸了下去,把嗷嗷叫唤的鬼魅后续惨叫给生生打了回去。
而床上的郭雀儿,仍然砸吧着嘴,好像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似的。
被宁苛砸在刀下的清烟状鬼魅,忽然分散成丝丝缕缕地烟气,向着房间外钻去。
但进了你宁大爷的房间,还想跑,天底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日焱,锁定。”
光焰骤然亮起,逼仄的房间中,温度豁然灼热起来。
嘶嘶地燃烧声响,从临近房门的角落传来,一个清烟状的人形,在日焱的灼烧之下,显露出来。
“老老实实的现出原形滚过来,不然你等着被烧死。”
宁苛摩挲着横刀司命鲨鱼皮纹络纵横的刀鞘,漫不经心地看着在临门角落中被日焱灼烧地不断冒着黑气的人形冷冷道。
“入……我相……思门……”
那人形鬼魅似乎是根本没有听到宁苛的话,开口又开始那如同死人断气的吟唱。
“嘿,装傻是吧。”
宁苛反倒是给这个家伙气乐了,日焱的光焰温度骤然提升。
“啊啊啊啊啊啊啊!别烧了!好汉,大哥,大爷别烧了!我错了错了!”
日焱光焰的灼烧中,那幽幽的断气吟唱变成了一个男人嘶哑的哭喊惨叫声。
“滚过来。”
宁苛稍稍降低了日焱光焰的温度,那清烟状的人形鬼魅忙不迭的向着宁苛飘来。
“看来还是烧的不够,我的话当耳边风啊。”
那清烟状的人形鬼魅忽然打颤,那惨白的大脸盘子上,显露出惊恐的神色:“别烧了!求求您别烧!这就是我的原形!”
宁苛将信将疑道:“男的?”
“是是是!!”
“淦!”
清烟状的人形鬼魅忙不迭的点头称是,迎接他的,却是宁苛手中的横刀司命的抽砸。